仝天豪人如其名,做事很豪爽。
這或許跟他和葉洛認識有關。
“以風寒症狀為表,遮掩中毒之象,據我所知,這應該是蝕心毒。”
“蝕心毒名為毒,實際上就是一味專治風寒病的藥材。”
“下毒之人將這味藥裏添加了少量的斷腸草,再以其他藥材蓋住斷腸草的毒性。”
“正常時候,就算誤食了這種毒藥也不會致命,頂多拉肚子。”
“可一旦感染風寒,之後再有醫者胡亂用藥,就會瞬間激發出毒性,等風寒消退,斷腸草的毒性就會融合殘留在中毒人體內的藥力,令中毒者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然暴斃。”
“因為製藥過程比較麻煩,誘發條件又過於苛刻,真正擅長用毒的江湖人士極少會用,反倒是那些不入流的小幫派熱衷此毒。”
“很巧,滄州本地就有幫派會用。”
回想著仝天豪說過的話,葉洛不禁感慨,江湖上的閑人是真的多。
連這麼麻煩的毒藥都有人肯製作,萬一下毒失敗,投入成本絕對會讓本就不富裕的幫派,更加雪上加霜。
念及此處,葉洛忽然想到了一條有趣的計劃。
戴上麵具,出了仝家,一路不停,直奔悅來客棧。
一則還馬。
二則累了。
前前後後不停歇的跑了整整一天,飯沒怎麼吃,氣倒是吃了不少。
好在他漸漸習慣了,有些事慢慢來就好。
到了客棧,天色已然轉暗,夥計也正在收拾桌椅板凳,看樣子是準備打烊了。
“小二,燙一壺酒,來一碟茴香豆。”
他說,一屁股直接坐在靠門那張還未收拾的桌子旁。
小二哥小跑著湊到近前,麵露歉色點頭哈腰。
“客官真對不住,小店要打烊了,喝酒趕明兒可好?”
聲音挺熟悉,葉洛定睛一看,頓時就樂了。
這不是坑了他二十七文錢的二狗李全友嘛。
他現在戴著仝天豪給的麵具,相貌已然大變,加上掌燈時分光線昏暗,二狗認不出來才是正常。
等會兒。
不對勁。
蘇萱依!
二狗不認識他情有可原,沒理由連蘇萱依都認不出來啊。
疑惑著,他扭過頭去,一看,又樂了。
謔~蘇萱依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了臉,雖然還是同樣的漂亮,卻不是同一種漂亮。
難怪。
他隱約明白了這丫頭的意思。
“小二哥,不讓喝酒,住店總可以吧。”
葉洛笑問。
二狗聞言,立馬喜笑顏開。
其實跑堂夥計的收入還是蠻高的,主要靠的就是提成。
飯菜有提成,住店自然也有。
時值下班,二狗歸家心切,飯局不怎麼想接,住店還要沒問題的。
“客官運氣真好,本店正好還留了兩間上房,小的這就去給你準備。”
二狗高興的哼著小曲打算到櫃台前登記信息,哪知剛走出沒兩步,蘇萱依卻突然發話了:
“不要兩間,隻要一間。”
“嗯?”
“啊?”
兩聲疑惑,分別來自二狗和疑惑。
二狗打量起了兩人。
憑他閱人無數的本事,來者何人何種底細,不敢說一眼識破,卻也能看的七七八八。
這是一名優秀跑堂必須具備的職業才能,做不到這一點,跑堂之路定然不能長久。
可現在,這倆人讓二狗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一男一女,相攜進店,前後緊隨,關係微妙,顯然不是避開孩子出來尋快活的年輕小夫妻。
難道是兄妹或者姐弟?
不太像,主要長得不像,而且親人之間不會這麼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