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不知是欣賞自己的傑作,還是驚呆了,直到被煙熏得眼淚直流,才意識到火勢快將他包圍,才想起逃跑,慌不擇路時摔了一跤。
待他迅速爬起來,逃出火海時,身後燃著的稻草堆開始四處倒塌,若再遲一秒鍾沒跑出來,估計得深埋在倒塌的草堆中,葬身火海了。
紅透半邊天的大火,瞬間引來一大堆人從四麵八方趕過來,呼天搶地的救火。淩晨像沒事人一樣又看了會,不慌不忙地往回走。
從路上趕來搶火的人看見淩晨從禾場回來,不禁打探消息,問:“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你猜?”他若無其事地說。
“是不是你放的火?”有人懷疑道。
“我才不告訴你呢。”他撇著頭,愛理不理。
天幹物燥的秋天,加上風力導勢,大火沒能控製得住,除了幾處堆放遠點的稻草垛幸免於難,其它鄰近的稻草垛燒得寸草不剩。
事後,淩晨沒少得了一頓暴揍,火拆子也被沒收,父母又向左鄰右舍賠了不少好話。事已至此,稻草並非值錢之物,萬幸沒有人員意外傷亡,大家也不再深究,不了了之。
由此,“火拆子”一舉成名。不出幾日,淩晨口袋裏依然揣著火折子,這的確成了他今後必不可少的作案工具,盡管沒再出現這麼大規模的危險事件,卻也因此扛過不少揍。
與淩晨不盡相同,尚武“糖棍”名頭的由來並沒惹出這麼大的禍端,卻讓他吃盡苦頭,命懸一線。
尚武年紀和淩晨仿佛,兄弟姐妹二個,下有妹妹名喚尚秀,相距落凡塵家不到四戶,朝北走上百米距離就到了。
尚武身材魁梧微胖,從小嘴饞貪吃,偏愛甜食,每天都得吃大量的糖果,可想而知牙齒嚴重被蛀,他曾不止一次把廚房鹽罐子裏的食用鹽偷偷倒掉,換成白砂糖。
為了控製其蛀牙程度,尚大嬸每日限時限量的發放糖果,每每出門,都要千叮萬囑他——別偷吃糖果零食,可剛一出門,尚武又按捺不住偷食。
六歲時,尚大嬸親臨時出門辦事,尚武因為貪嘴,在家又翻找一陣沒能找到零食,見地上糖葫蘆的竹簽上還沾著糖漿,便拾起來,折斷竹簽兩頭,留下中間有糖塊部分放入嘴裏,躺在竹椅上有滋有味的吮吸起來,好不快活。
吃到一半,尚大嬸臨時返回,慌忙之中,尚武急中生智,居然把竹簽一口吞下去,試圖毀滅證據,卻卡在喉嚨不進不出,留下半截竹簽露在舌根。
尚大嬸發現情況不對,急忙問:“怎麼了?”
尚武用手指著嘴裏,咿咿呀呀一陣,一句話也說不出,急得眼淚直流,哭也不暢快。
片刻,尚武仰著頭被護送到淩晨家就診。淩晨父親本是村莊大夫,稀奇古怪病例也是見過不少,見到尚武這樣也是哭笑不得,花了近半個時辰,才用小鉗夾住竹簽慢慢拉出。
若非糖塊吃得幹淨,尚武得活活被憋死。
自此,“糖棍”聲名遠播,與“火折子”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