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邢唐遲疑了一下,但終究沒有過去,隻是明顯壓著步子,走得比平時慢。直到快到停車場時,他手機響了,才像終於找到理由一樣對唐開蒙說:“你先上車,我接個電話。”
唐開蒙還在納悶誰的電話還要回避自己,邢唐已經邊接電話邊折返回山上去了。他朝著外甥的背影喊,“要下雨了,你幹嘛去啊?。”
也不知道邢唐是接電話沒聽見,還是假裝聽不見,他腳步反而快了。
邢唐再回來時,山上幾乎沒人了,唯有俞火還在原地。他腳下未停,徑自朝她而去。走近了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盤腿坐下來了,一個酒瓶立在一塊墓碑前,另一個在她右膝處,她一手托腮,一手隨意地搭在瓶口上,姿態隨性又粗放。
視線落在她正前方的墓碑上,邢唐眉心一抑。
俞火半天也沒動一下,就那麼保持一個姿勢,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說話,更沒發現身旁站了人。漸大的風吹亂了她的頭發,更掀開她裙子一角,露出一截勻稱的小腿,她渾然未覺,如同一副靜止的畫。
不知過了多久,轟隆一聲,響雷大作。
俞火一個機靈,如夢初醒般轉頭,似乎是要確認自己身在何處,入目的卻是一雙黑色鋥亮的男士皮鞋,視線向上,看見一條同色西褲,褲線筆直,剪裁合身,腰間的皮帶紋路清晰,質感凸顯,把款式簡約,麵料舒適的白色襯衫規整地收進褲腰裏。
俞火眯著眼仰頭,正見一片花瓣被風吹落在男人肩頭,那人眉目深刻,鼻峰挺拔,垂眼注視她的姿態,像是一張被濾鏡柔化的照片,那麼賞心悅目。
邢唐與她對視,麵前的女孩子,皮膚白皙紅潤,鼻梁翹挺秀氣,通透明澈的雙眸,讓看似淡淡的注視隱隱透出防備的疏離。與記憶中那雙含笑的眼眸天差地別。可他還是在重逢的一瞬,認出了她。
俞火醒過神來,一骨碌爬起來。可她坐太久了,腿有點麻,起身時不小心晃了下。
邢唐以為她喝醉了,伸手去扶。她手臂一縮,避開了他的手,隨即向旁邊側身,恰好擋在父親墓碑前,嘴上則不饒人地說:“長得老不是錯,出來嚇人就不好了吧?”
老?三十一歲,正值而立之年的邢唐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個評價。
他的手在空氣中僵了一秒,慢慢收回。
俞火一副懶得再廢話的姿態,越過他走人。
邢唐雙手搭在腰上站了片刻,跟上去。
俞火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見是他,眼中有警惕,“你跟著我幹嘛?”
他看著她,答的理所當然:“就這麼一條通向停車場的路,我不走這走哪呢。”
俞火與他對視片刻,“那您先請。”言語間側身讓路。
繼楠楠爸的稱呼過後,先是老,再是您,她還真是金句不斷。
邢唐雙手插進褲兜,“你還挺尊老敬老的。”隨後語氣悠緩地又補充了一句:“但還是,別‘您’了,我怕折壽。”
臨走時邢唐遲疑了一下,但終究沒有過去,隻是明顯壓著步子,走得比平時慢。直到快到停車場時,他手機響了,才像終於找到理由一樣對唐開蒙說:“你先上車,我接個電話。”
唐開蒙還在納悶誰的電話還要回避自己,邢唐已經邊接電話邊折返回山上去了。他朝著外甥的背影喊,“要下雨了,你幹嘛去啊?。”
也不知道邢唐是接電話沒聽見,還是假裝聽不見,他腳步反而快了。
邢唐再回來時,山上幾乎沒人了,唯有俞火還在原地。他腳下未停,徑自朝她而去。走近了才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盤腿坐下來了,一個酒瓶立在一塊墓碑前,另一個在她右膝處,她一手托腮,一手隨意地搭在瓶口上,姿態隨性又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