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煦應了一聲,大庭廣眾,也不想讓小姑娘為難,收回手之後就上去了。

稿子都是提前準備好的。

但顧煦並沒有打算照著稿子說,他向來脫稿慣了,這回拿完獎站在台前,看著底下的人,笑道:“拿到這個獎,我還挺高興的,這是我第一次參演電視劇,有點新奇,也挺有意思的。”

“以前都說拍電影難,但其實電視也不輕鬆。”

他的語氣很放鬆,倒不像是在頒獎典禮,而是跟一群朋友坐在一起,喝著茶,侃侃而談,“你們都知道,咱們這位夏老頭是個十分嚴苛的,拍攝這幾個月來,我們這一群人可沒少受罪。”

“不過——”

顧煦語氣一頓,聲音也柔和了一些,“我很高興能有這一次參演的機會。”

這恐怕是他進入娛樂圈這麼多年,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底下一群人聽得聚精會神,都在想他後麵會說什麼話。

夏鴻飛聽得也很認真。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混小子會怎麼誇他。

顧煦忽略了所有人的目光,笑著把視線落在了阮星沉的身上,看著她,緩緩說道:“如果沒有這一次機會,我恐怕也沒有辦法認識我的夫人。”

話音剛落。

底下發出一片笑聲。

原本以為是一場大型誇讚,沒想到是給大家喂了一頓狗糧。

眾人把目光投向阮星沉,看著她粉白似的鵝蛋臉滿是緋紅,又忍不住笑了幾聲。

阮星沉也沒想到顧煦會當眾表白,她本來就有些緋紅的小臉蛋在眾人的注視下,又紅了好多,心裏羞得厲害,卻還是忍不住抬起頭往台上看去。

她喜歡的那個人啊,就站在台上。

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都跟渡了一層光一樣。

她細白的小手緊緊握著,目光灼灼地望著台上的顧煦,呼吸仿佛被她屏住了一樣,心尖兒也像是在打鼓似的,一顫一顫的,是無盡的,藏不住的歡喜。

後麵的話。

她其實已經有些聽不真切了,隻知道底下一群人又發出了一片善意的笑聲,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也越來越多。

直到顧煦走下台。

何衝在台上笑著“嘖嘖”兩聲,“這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以為咱們的顧視帝是被人奪舍了呢,這說出來的話,聽得我牙齦都冒酸了。果然啊,這談戀愛的男人啊就是不一樣。”

阮星沉一聽這話,臉更加紅了。

顧煦倒是無所謂他的調侃,聳了聳肩,笑著握住阮星沉的手。

台上的大屏幕又開始滾動起來了,這次要頒布的是今天最後一個獎項——

也就是第二十六屆飛天獎視後的人選。

萬眾矚目。

顧煦察覺到身邊的小姑娘身形緊繃,側過去,低聲安慰了幾句,“別緊張。”

阮星沉想說不緊張的。

但其實真的到了這一步,看著自己的名字和影片在熒幕上滾動的時候,說不緊張,那是虛的。她很緊張,緊張的連呼吸都快忘了,她是想拿獎的。

不止是因為這個獎項可以承認她的演技。

也是因為。

顧煦拿獎了。

她想要跟顧煦站在同一個位置,想要大家提起這屆飛天獎的時候,都記得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熒幕終於停止滾動。

何衝走上前,握著手裏的卡片,又笑著賣起了關子,“現在我頒布的就是今年飛天獎最後一個獎項了,最佳女主角,那麼今年的視後會花落誰家呢?”他一邊說,禮堂內的燈光就把四個入圍的人選都照了一遍。

所有人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直到台上傳來一句,“今年的最佳女主角就是......《攝政王》中飾演長公主的阮星沉!”

全場發出雷鳴一般的鼓掌聲。

離得近的演員更是紛紛道起了恭喜聲。

可阮星沉就跟呆住了似的,她呆呆地看著舞台,看著上麵熒幕上映著的名字,她......真的拿獎了?

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直到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恭喜你呀,我的小姑娘。”

她才回過神。

轉頭朝顧煦看過去,那張熟悉的臉上俱是溫柔的笑意,燦爛又奪目,帶著未加掩飾的鼓勵。

阮星沉心中的那種不確定和不真實逐漸消散,她的臉上也洋溢出一道燦爛的笑,沒有說話,她在顧煦以及眾人的注視下,走上台,拿過獎杯和證書。

她站在舞台前。

底下有熟悉的麵孔,也有很多生麵孔。

這會他們都看著她。

而她——

望著底下的人,像是看了好久,這才開口:“這是我第一次拿到這樣重的獎項,很高興也很感謝大家對我的認可,其實我來的時候已經把稿子都背熟了,但發現真的站在這邊,頭腦是空白的。”

“就算真的把稿子放在我的麵前,恐怕我也念不通順,也就不去想了。”

不比顧煦的輕鬆,阮星沉是有些緊張的。

好在她的態度看起來還是十分大方的,就這麼站在台上,望著底下的人,如常感謝了一批人,直到最後,她看著顧煦的方向,緩緩說道:“當初有人問過我,我為什麼要進娛樂圈?”

“我說是為了一個人。”

底下有不少人對這個采訪還留有印象。

甚至當初這個訪談節目出來的時候,就阮星沉說的這個人,微博上還有不少人探討。

“這個人在我的生命中起著很重要的作用,可以說,沒有他,也就沒有現在的我......”底下的男人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而阮星沉也同樣回以溫柔的笑容。

“我很感謝他的出現,也很感謝夏導給了我這麼一個機會。”

“我曾經以為暗戀隻是一個人的事,以為這一份情意隻能深深地埋在我的心中,是因為這部劇讓我近距離接觸到他,讓我有機會和他相處。”

聽到這裏。

底下人都反應過來,原來阮星沉說得人就是顧煦。

剛被人塞了一嘴狗糧,現在又無形吃了一頓,底下的人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酸了,這也太苦了,獎項拿不到,還得連著被人喂兩頓,不過笑也好,酸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