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訪尼泊爾時,鄧小平在成都作短暫停留,談農村和城市政策,吹響了改革的號角,為這次出訪譜寫了一段不尋常的插曲。
此次出訪尼泊爾要飛越喜馬拉雅山,這對於一個74歲的老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嚴峻的挑戰,而鄧小平的一生都在迎接各種挑戰。為此,他在成都作短暫停留,以調整身體狀態,為翻越世界的屋脊做準備。
也就是這次在成都,鄧小平語出驚人,談到了中國的農村和城市政策,吹響了改革的號角,後來他戲稱自己“在四川點了一把火”。
這時的中國雖然已經粉碎“四人幫”一年多了,但由於主持中央工作的領導人繼續推行“兩個凡是”,使國民經濟在前進中出現徘徊。特別是農村和城市政策,仍然因守過去“左”的一套,束縛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
早在1977年4月,鄧小平還未出來工作時,他就針對“兩個凡是”的錯誤方針,致信華國鋒、葉劍英和黨中央,提出“我們必須世世代代地用準確的完整的毛澤東思想來指導全黨、全軍、和全國人民,把黨和社會主義的事業,把國際共產主義事業,勝利地推向前進”。5月,他又同中央兩位負責同誌談話,明確說“兩個凡是不行,不符合馬克思主義”。
黨的十屆三中全會,恢複了鄧小平黨中央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中央軍委副主席、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的職務。他在這次中央全會上發表的講話中指出:“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是我們黨的指導思想,毛澤東思想繼承和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我說要用準確的完整的毛澤東思想作指導思想,意思是要對毛澤東思想有一個完整的準確的認識,要善於學習、掌握和運用毛澤東思想的體係來指導我們各項工作。隻有這樣,才不至於割裂、歪曲毛澤東思想,損害毛澤東思想。”
9月,鄧小平在會見美聯社董事會代表團時指出:過去“四人幫”不提倡搞生產,認為搞生產就是“唯生產力論”,就是“不革命”,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他們反對按勞分配原則,所謂按勞分配,就是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現在,我們要恢複按勞分配的原則。我們是實行低工資政策,要實行好多年。隨著經濟的發展,才能逐步提高工資。我們采取低工資政策還因為有個城鄉關係問題,如果工資過高,農村生活水平不能很快提高,會吸引許多勞動力進入城市。即使我們的工業更發達,國家收入更多,也要照顧城鄉關係,不能相差太多,當然差距總會有的。要按勞分配,要有差別,但差別不能太大。群眾反對“四人幫”,主要是反對他們不讓勞動,不讓提高勞動生產率,不鼓勵勞動有貢獻的人,不讓他們的收入多一點,不讓那些在艱苦條件下勞動的人多收入一點。這是違反馬克思主義,違反社會主義原則的。對外貿易是隨著我們經濟發展而發展的。我們曆來提倡自力更生,但並不是像“四人幫”解釋的那樣,什麼東西都要自己搞,連世界上先進的東西都不接受。為什麼不接受世界上先進的東西?這是人類共同的成果。
這一時期,鄧小平反複考慮的問題是怎麼樣解放思想,清理農村和城市的政策問題。利用出訪尼泊爾在成都停留的機會,2月1日,鄧小平在聽取中共四川省委彙報工作時說:“農村和城市都有個政策問題。我在廣東聽說,有些地方養三隻鴨子就是社會主義,養五隻鴨子就是資本主義,怪得很!農民一點回旋餘地沒有,怎麼能行?農村政策、城市政策,中央要清理,各地也要清理一下,自己範圍內能解決的,先解決一些,總要給地方一些機動。真正解決下鄉知識青年問題,歸根到底是城市工業要發展。重工業發展以後,是不是開辟一些就業門路,比如輕工業、服務行業,都可以用一些人。資本主義國家服務行業可以用很多人,我們用的人很少。又比如,發展旅遊事業,可以用很多人。對多餘人員的出路要多想些辦法,隻能靠自己多開辟門路。全國都要研究有什麼門路容納這些勞動力的問題。工廠裏要培養科技人員。資本主義發達國家,科技人員和工人的比例開始為一比八,後來科學技術發展了,倒過來為八比一。我曾經講過,可能有兩個問題拖我們的後腿。一是農業,搞糧食不容易;二是管理水平,我們不會管理。”
鄧小平的這次談話,對四川產生了很大的影響,省委領導貫徹鄧小平的講話精神,解放思想,實行靈活的政策,半年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年的8月,鄧小平又一次談到四川農村的情況,他肯定四川農業的發展是政策對頭。他說:“所謂政策,還是老政策,無非是按勞分配,這是最根本的,不吃大鍋飯,按勞分配,再加上點小自由,如養雞,給少量的自留地,一年就搞起來了,兩年就翻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