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青羊鎮(1 / 2)

吃完飯後他們就近找了一家小客棧住下,休息了一晚之後便策馬離開了小城,繼續上路。期間洛衣和岑遙去了一家店鋪,又買了些食物,都是大唐獨特的美食。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去買了一副大唐地圖。

這副地圖描述的土地極其廣闊,而且是以神念之力刻畫於一塊寶玉之中,十分詳盡。足足花了洛衣一千文五銖錢。這個價格,不可謂不貴!不過地圖刻畫不易,且不似一般的地圖畫在紙上,而是以神念刻畫!這可是五境以上強者的手筆!因此倒是值這個價錢。

這副地圖刻畫的是大唐九州十八省之一的青州!大唐王朝江南三州之一。與南唐接壤,土地遼闊無垠,比之整個南唐國土都要大上幾分。

……

北境邊關,距離大唐疆域不過八佰裏的一片山原之中,坐臥著一個古老的小鎮。鎮子名為青羊鎮,民風淳樸,鎮民都是尋常百姓,以種田和一些小生意為生。由於青羊鎮位於邊境,又有官道途經於此,因此常年都比較熱鬧。有一些唐人也會將生意做到了鎮裏。

青羊鎮有一個學塾,名為“煙雨居”裏麵隻有一個中年讀書人,還是外來人。教導著全鎮所有可以讀得起書的且熱愛文章的尋常百姓家普通子弟。讀書人為人友善,對於學塾的學生很是用心,且不收分文學費。因此受到鎮民們的愛戴和敬重。由於他姓任,因此鎮民都稱呼其為任先生。

任先生愛好尚雅,除了讀書,還喜奏琴,曲子或怡麗絲爾,溫潤綿長,或慷慨激昂,豪邁奔放,時常引得學塾的弟子連連叫好。

深秋難得下雨的日子裏,任先生教完書,便在學塾庭院的屋簷下撫一長琴,奏起一曲音律豪邁卻有一絲綿長的曲子。五音十二律,宮商角徵羽,交錯激揚,似融入了這天地之中。與雨聲和鳴,甚是美妙。

小鎮的許多學生都是撐著紙傘從不同的巷子走來,彙聚在學塾庭院裏聆聽此曲,驚歎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難有幾回聞。

任先生一席素衣,身軀挺直,氣質儒雅而不失風流。此刻亦是徹底融入了琴曲和雨聲交織的意境之中。他的整個人,都淡了起來,仿佛已不存於此方天地之間。

“先生之曲就如同他的學問,曠世絕倫。”

“先生何等人也,在青羊鎮建學塾育人,行善積德,心境寧和。我覺得就是那些聞名天下的儒家書院的人物都不比他!”

“反正在我的心裏,任先生便是最好的。我輩書生,若能有先生五分才學,也算功業大成,絕對可以在南唐朝廷任個三品以內的文官。”

“是啊,不過先生已經在我們青羊鎮待了將近二十年,也不知他有一天會不會離去。我希望永遠不要離去。”

“那樣再好不過。我們青羊鎮雖地處邊境,這些年許多唐人的生意也做了過來,但教書育人這一塊,也就先生一人,全部都是仰仗他。”

……

一曲驚鴻,音律直入雲端。雲海翻滾,有人坐臥於其中醉酒當歌,淡笑著長吟一聲:“一蓑煙雨任平生!也無風雨也無晴!”隨即化作了一道光,升入九天,破開天幕而去。

天似穹廬,言出法隨。雲海忽然散去,繼而撥雲見日。這場秋雨,便戛然而止。硬生生秋日當空,普照而下。

任先生的曲子也停了下來,他微微抬頭望去,目光幽邃,穿過了雲海萬裏。“也無風雨也無晴,這般秋日,可算是晴?你拂平生之意,又有何用?”

隨後,學塾中的弟子紛紛散去,返回了自家學習。而任先生,也久違的踏出學塾,步入了一條三尺寬的小巷。正是青羊鎮的三尺巷。

青羊鎮西山之上,有客遠來。

顧離四人途經於此,來到青羊鎮躲雨,在一家茶館喝茶,然而卻見沒過多時,天色已開,風雨已停。

“老伯,你們這裏的天氣如此奇特嗎?剛才是下著大雨,怎麼就忽然停了?”

茶館的主人是一位身穿黑布衣的老者,開著一家小店營生,很是不易。老者聞言笑了笑:“今天算是比較奇怪,哪有這種天氣的。不過如今已是深秋,也沒有什麼雨了,今天這場雨,或是上天醞釀許久才下的,忽然氣短就停了。”

“哈哈,老伯說的是。”牧沉聞言一笑。

這時候一個十四五歲少年走了進來,比起顧離他們小了幾歲。看模樣卻是個小書生,一手中拿著一冊書,一手中拿著一把傘。

“爺爺,剛才我們在學塾打著傘聽先生奏琴,意境十分美妙,沒想到雨突然停了,先生便也沒有再奏,令我們回家複習功課。可真是遺憾。”

這個少年,是老人的孫兒。二人相依為命,日子過得清苦,卻也平靜。少年的父母在前幾年被朝廷征收入伍,已經好幾年沒有返回青羊鎮了。

“的確遺憾,任先生的曲子難得一聞,竟被這雨停而阻斷。”老人聞言也是歎息和遺憾,又囑咐少年:“不過你可要好好完成先生留給你的功課,不要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