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應武與徐奉,此時正在一座茶樓二樓上閑坐,徐奉在茶樓上也不喝茶,隻是一直往嘴裏塞著糕點,再看那糕點做的極為精致,色澤光麗誘人。“應武哥…這糕點真的好好吃啊,可不可以多帶一些回去啊。”徐奉說話間又抓起一個糕點。
徐奉將手中糕點吞下,卻依舊沒聽到王應武的回話,於是停了下來看向王應武,見其正看著窗外發呆,伸手推了一下他,“應武哥,你想什麼呢?”。
王應武被推了一下也是回過神來,看了徐奉一眼又轉向窗外悠悠道:“我在想剛才那件事,如此明顯的騙局為何那少年最後乖乖的掏錢了,買了那塊破石頭?”
徐奉看著王應武,眼神流露出絲絲古怪,“你剛才怎麼沒想到啊,現在都散了,你問誰去啊。”
“哈,小奉你向來機靈,就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王應武越想越覺的不對。
“我隻顧拉著你怕你真衝上,沒怎麼注意,你就當那人怕事拿錢消災。”徐奉語氣無奈的說道,王應武卻又皺眉想了起來,而徐奉見此也是不再理他,自顧的吃著糕點。
時間悄然而過,已是半刻鍾後,王應武依舊在那糾結,徐奉則眯眼靠在椅子上撫著肚子,再觀茶樓裏的人們也是三三兩兩飲茶慢談,已是午後正有微風,如此便也有了幾分閑適。
“鐺鐺鐺”突有幾聲鍾聲響起,聲音清脆讓人在午後的倦意消散,徐奉睜開眼來看了一眼,樓上有人開始向下走去,不知是發生了何事,若是平常徐奉早已下去看熱鬧了,但如今肚子漲的難受不願起身,又想起這茶樓乃是王應武帶他來的,當時頗為激動,故又伸手推了推神遊天外的王應武,“應武哥你來這兒,不會就是為了發呆的吧,剛才有一陣鍾聲,應武哥知道怎麼回事嗎?”
“嗯…你說什麼?”王應武依就有些恍神。
“就是剛才樓下響起了一陣鍾聲,你不是常來嘛,問問你。”
“鍾聲!你是說鍾聲嗎?走下樓去!”王應武聽清後驚了一下語調變的極高,猛然站起拉著徐奉就向樓下走去,“不是,我不想動啊…”徐奉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自己腳下一空飄了起來,來不及反抗便被提了下去。
這茶樓一樓的大體布置,徐奉上樓之前也觀察過一二,那一樓桌椅分布緊密,空出了一塊地方。而此時在那空地之上,移來了一張簡易的木桌,木桌之上有一麵敲鍾仍在搖晃不止,旁亦有一塊厚重的木板,而在這桌後坐著一位中年文士,羽扇綸巾,一身儒雅的氣質,顯得極為不凡。
徐奉被王應武拉到前排坐下,“應武哥,這是幹什麼的啊?”徐奉並未見過。
“咳,這個是說書,這位說書人聽說是最近從外地來的,肚中有些筆墨,說的故事極為精彩,最近皆是滿客,所以剛才帶你來觀摩一下。”王應武咳了一下回著話的同時,又端正了下坐姿,雙眼滿是期待。
“啪!“那中年文士抓起桌上木塊一拍,瞬間滿堂寂靜不聞一聲,中年文士起身清了清喉嚨朗聲道:“鄙人劉文卿,初來寶地所見皆是祥和安樂,故厚顏停留,在下不才僅以說書為生,能得諸位追捧極為榮幸,在此謝過諸位。”中年文士微微躬身。
“先生客氣啦,實是先生講的精彩,常令人身臨其境,哪有不喜歡的道理。”場中眾人紛紛回道,所言皆是此意,堂上又是一陣暄囂,不過那劉文卿也不再擊木,隻是重新坐下這喧囂便逐漸消失。
“我今日便應你們的請求,來說說這修行求道,神魔精怪之事。說來也怪這此中種種事物,世人多未見過,爾有人提及見過蹤影也道不清說不明,但此事卻經久不衰,為人們所津津樂道,這又是為何?”那中年文士說到停了一下,端起茶杯潤了下嗓子,眼神掃過眾多看客隨即收回。
“想來是人們太過壓抑苦悶,向往那仙人逍遙,朝至東海暮歸昆侖,向往那仙人神威,劍氣激蕩光寒九洲。這些均是原由,亦是人們對修行的幻想。但真正的修行之人到底如何,是否真有如此神通,這修行之說由來久矣,年代久遠之時我亦不甚清楚,就與你們說一說前朝之事。”劉文卿說到此處,目光掠過那前排,眉角略帶笑意。
“當時,洪武皇帝從微末處起,一路上遇險無數卻是有驚無險,又得以卷起大勢席卷天下,最終定鼎中原,世人皆道洪武皇帝乃是天降鴻福,冥冥中有天相護。對於上天我自然不敢評說,但其功成的背後卻不能忽略一個因素…修行之人。在洪武皇帝背後有一群修行人極為顯目,他們來自一個地方名為五行宗…”此時,在座的人們聽的極為認真,都對奇人異事極有興趣,豎起耳朵雙目閃爍。不過劉文卿卻不再出聲,坐在那裏神色有些落寞。
王應武與徐奉同樣聽的入神,這驟然停下便覺得極為難受,兩人對視一眼後,王應武出囗問道:“不知這位先生為何停下,又滿臉落寞?”王應武問完後,滿堂客人也是反應過來,看向劉文卿等待他的回答。
“我隻是想起這五行宗的後來境遇有些神傷,這世間不止帝王家無情,修行者亦是無情,這世上大部分的修行者不過一些有強大能力的凡人,他們依舊有著欲念,甚至更加直白不加掩飾。”劉文卿言語間極為緩慢,滿是感觸,此言一出王應武與徐奉麵麵相覷。
也未讓眾人多等,稍許劉文卿便收拾好感觸,站起身來向大家躬身,“年紀大了,便也有了許多禁不住的感概,實在是對不住了。”劉文卿躬完身後,坐下後,又說起這修士有種種神異,雖不言有搬山倒海、飛天入地,但其所說的陰神出遊、驅使鬼兵,也合得客人的胃囗,還更能讓客人可以有一點暢想的餘地,之後說起妖魔來,言及種種怪異,亦是極為精彩,引得眾人叫好,卻不再提五行宗之事。
“鐺鐺鐺”又是幾聲鍾響,場中客人留下賞錢紛紛散去,而窗外已有些灰暗不甚明朗,雖時候也算晚了些,但在這時節裏也不會如此昏暗,待人細看下才發現這漫天皆是黑雲,才有如此景象。
茶館裏的人們紛紛散去,不複之前的熱鬧,那中年文士劉文卿也開始收拾起了東西,他的動作極為緩慢,雖外間烏雲壓頂也從容不迫,不懼將至的風雨阻路,尚有空閑打量周圍,便見徐奉與王應武兩人還未起身,隻在座上東探西望,兩人眼神流轉間滿是慫恿之色,卻無其它動作隻這般僵持著,劉文卿笑著搖了下頭,理了理衣服緩緩走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