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靈體在唐雲進入那根青藍相間的巨柱後就在全神貫注地留意著。到目前為止,唐雲的傳送情況與它從張全那裏聽來的一模一樣。它又通過範茅平靜的臉色以及前方巨柱內柔和的光影判斷,唐雲的傳送應該沒有問題。
差不多過去三十息後,那些自巨柱上散出的波紋光影漸漸收攏。巨柱內的青藍相間之色亦變回了一開始的晶瑩剔透。
範茅見狀對天劫靈體道:“客人,您那師侄已經安全地傳送下去。”
天劫靈體將此間情況以虎筋通音佩全部告知了遠泊樓內的石武。
石武聽後讓天劫靈體問範茅道:“既然傳送下去的修士要用仙玉注入這根巨柱,那你們珠光閣的費用是如何收取的?”
範茅恭敬回道:“傳送者投入這根晶瑩巨柱內的仙玉會有九成九被其吸收,結餘的仙玉會累積在此間傳送通道中,待可以湊成一整枚仙玉時它會於傳送者按壓下令牌的位置將仙玉返還送出。不過說句實在的,老朽看守這傳送陣已有三百九十九年,隻接待到五名客人,至今未遇傳送陣返還仙玉的情況。”
“原來如此。老丈,有勞您轉一下身,我不喜傳送時被人看著。”天劫靈體要求道。
範茅認為天劫靈體既然能拿出十六枚仙玉購買空冥品階的靈果,其背後勢力定不可小覷。他依言轉了過去。
天劫靈體將手裏印有“天靈”二字的令牌按在那根晶瑩巨柱上,它同時撤去懷中星雲盤對它的靈力遮掩。
咻的一聲,一道耀目赤芒自巨柱內激射而出,將整座密室瞬間變成赤紅之色。
範茅見狀大感驚詫,但他還是忍住了回身查看的衝動。
比起範茅的驚詫,天劫靈體臉上則是現出難以理解的神情。因為它腦中出現了一排大字“從聖境,傳送費用一萬枚仙玉,接引費用兩萬枚仙玉”。
天劫靈體在瞬間的迷茫後趕緊抓著虎筋通音佩對石武道:“這傳送陣定然出錯了!它居然顯示我修為達到了從聖境,它還讓我向裏麵注入三萬枚仙玉!”
聽到傳音內容的石武很快就想到其中關鍵:“是那縷被煉化的鴻蒙之氣!那座傳送陣根據那縷鴻蒙之氣判定你如今的極限修為達到了從聖境。”
天劫靈體哭喪著臉傳音道:“我能找鳳焱大哥報銷這筆費用嗎?”
“你還是找我報銷吧。你那縷被煉化的鴻蒙之氣我以後還得從我的份額中還給鳳焱大哥。”石武傳音回道。
天劫靈體哎了一聲道:“你哪還有仙玉。我們在血海崖得到的那筆你都沒經手,血海老祖那份你更是直接讓我帶去了風鳶宗。”
石武保證道:“等你回歸內隱界我們就過去北部靈膳盟第三據點。我可以通過煉製返虛後期品階的靈液賺取仙玉。這三萬枚仙玉我肯定會補給你。”
天劫靈體不想石武一個人承擔。它傳音道:“別說什麼補不補的話了,我身上的仙玉還不是靠你得來的。我就是覺得這傳送陣太黑了!”
石武欣慰地笑道:“不光是你,我聽到這價格也嚇了一跳。可為了你的安全,你必須遵守傳送陣的規矩。”
天劫靈體自己就已想開了一些,經由石武這番勸導,它不再心疼那筆仙玉。它對石武傳音道:“那我先下去了。你好好保重!”
“嗯!你也要多加注意!”石武囑咐道。
天劫靈體拿出它那份從血海老祖儲物袋中分得的仙玉,向前方傳送陣內擲入了三萬枚。
那根赤色光柱隨即泛起陣陣波紋光影,一個球形光罩自天劫靈體那塊令牌內冒起,將它護在中央。
天劫靈體看著自己被那球形光罩帶入前方赤色光柱。它發現傳送通道內部與它和石武傳上來時相差不大,那些像是經絡一般的細長絲線在球形光罩沒入後就盡數化作赤色,纏繞盤踞在球形光罩外部。
周遭光影迅速虛化,即便被球形光罩保護著,天劫靈體還是體會到了那種恐怖的下墜感。
範茅一直關注著密室中的赤色光亮。當他看到那赤色慢慢轉淡之時,他知道天劫靈體已經快傳至外隱界了。他連忙轉身滿是期待地盯著那根赤色巨柱。
待那根赤色巨柱恢複成原本的晶瑩狀,一枚枚三寸長的碧石從天劫靈體按壓內隱界令牌的位置叮叮當當地掉落在地。
範茅看得眼睛都直了。他趕緊跑去傳送陣前,連數都沒數就把那些仙玉揣進自己儲物袋裏。他努力平複著心緒,在用令牌關上密室大門後,他快步過去那張老舊的蒲團上閉目打坐。
裘毅的身影不一會兒就出現在屋舍東邊的那座牆壁上。他見範茅正在打坐,他出聲道:“那二人傳去外隱界了?”
範茅一聽裘毅的聲音,他立即起身道:“是的。”
裘毅問道:“可有看到那長臉塌鼻的老者向傳送通道內注入了多少仙玉?”
“回裘管事的話,那老者在那名女修傳下去後就命令我背過身去,他說他不喜傳送時被人看著。屬下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所以並未看到他放了多少仙玉。”範茅如實道。
裘毅追問道:“那女修注入了多少仙玉?”
“九枚!”範茅肯定道。
裘毅明了道:“等那老者傳上來後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屬下遵命!”範茅恭敬道。
範茅在裘毅想關閉牆上投影前躬身作揖道:“裘管事,小的在此看守傳送陣已有三百九十九年,您可否在小的看守到四百年時為我增加些年俸?”
裘毅現出不耐之色:“我可以幫你報上去,至於批不批得看城主的意思。話說珠光閣不是已經將這座傳送陣的返還仙玉當做給你的福利麼。你隻要好好在此守著,以後一兩枚仙玉肯定是有的。”
範茅滿臉苦澀道:“裘管事,算上今日那兩位客人,這三百九十九年間總共就來了七名客人,這傳送陣返還的仙玉似是遙遙無期啊。”
裘毅厭煩道:“那要不要把我這管事的位子給你坐啊?”
“小的不敢。小的隻是……”範茅還未說完,裘毅就斷開了此間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