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磨礱淬礪(1 / 3)

“錢詩書,今年八月五日晚上,鬼子襲擊了寶塔村,二十八名無辜百姓慘遭鬼子屠殺,其中,包括一名遊擊隊員。據查,就是你給鬼子通風報信,並給鬼子引路。事實擺在眼前,證據確鑿,不容你抵賴。現在我問你,你可認罪?”

“認……認……認罪!還……還……還請……請……饒……饒……饒我……我一命!”

在寶塔村後山的亂墳崗上,張斌一行人把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押到此地進行審判處決。

“你認罪就好。現在,我代表那二十八名同胞的亡魂,宣判你……死刑!”

錢詩書驚恐地抬頭,剛要說話,背後卻刀光一閃,一顆罪惡的心就此停止了跳動。

錢詩書和李宏國一樣,都是鐵杆背叛者,但此人可比李宏國膽大得多,雖養了十幾條人槍,卻未有任何躲避之心,反而大張旗鼓地稱王稱霸,禍害一方,心甘情願地給鬼子當眼線。那名遊擊隊員回家看望母親,被他發現立馬就報告給了鬼子。此人不除,人神共憤。

老話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必然應報!今天,就是他的報應之日。

八月八日,天未亮,張斌等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寶塔村。

小馬是本村人,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為了混口飯吃而在錢詩書手下當個小槍兵,經過遊擊隊多次做思想工作,成為他們的眼線。前幾次想除掉錢詩書,都是小馬通風報信,雖然被其逃脫,但也證實了小馬的可靠。

下半夜,輪到小馬巡邏。一夜無事,可就要天亮時,正靠在柱子邊吸煙的小馬聽見了牆外突然傳來幾聲烏鴉叫,他麵色一喜,立即重重地咳嗽兩聲。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人後,小馬便快速跑過去,打開了院子後門。

“小馬,怎麼樣?”

“有兩人請假了,前門有兩人在放哨,其餘的,陪錢詩書打了大半夜的牌,剛睡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說完,他又補充道,“我看時間快到了,剛才就按你們吩咐的,把那些人睡覺的房間都用鎖給鎖上了。”

“幹得好,等事情辦完後,你就跟我們走吧。”

“成!在這裏待得心煩,我早就想跟鬼子好好幹幾仗了。”

“錢詩書睡在哪間房,摸清楚了嗎?”

“我一直暗中盯著,絕對沒錯。”

張斌對身邊幾人點點頭,秦兵幾人立即分散開來。張斌摸出殺豬刀,跟著小馬而去。

“走,帶我去找錢詩書。”

有了這內線的幫助,他們很順利地摸到了錢詩書睡覺的地方。

隔著老遠,他們就聽見房裏傳出重重的鼻鼾聲。近了後,張斌把耳朵貼在門上,又仔細聽了聽,確定裏麵無異常,張斌把殺豬刀由門縫一點一點地向裏麵伸去,然後,再緩慢地向上提起,很快,就碰到了門閂。他稍稍提起,輕輕推開門,再把門閂一點一點放下。整個過程,沒發出一絲聲響,一旁的小馬欽佩不已,心頭自然把張斌看成幹這行的老手了。

他們來到床邊,打開帳門,借著窗外斜射進來的月光,見一個三十五六歲的漢子,正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睡得正酣。

錢詩書是出了名的好賭不好色,他那凶悍的老婆幾年前病死後,他便一直獨身,倒是他的寶貝兒子,娶了三房太太。可現在錢詩書身邊居然睡了個大姑娘,張斌眉頭一皺,看了一眼身邊的小馬。

小馬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不過,這也怪不得小馬,他既要站崗放哨,又要時不時地盯著錢詩書,天知道那丫鬟什麼時候鑽到錢詩書床上去的。

漆黑一片,也看不見小馬的臉色。張斌也不囉唆,看著小馬,指了一下那漢子。這次,小馬把頭點得飛快。

張斌當下把腰後帶的繩子遞給小馬,然後,把殺豬刀架在錢詩書脖子上。錢詩書立即驚醒,本能地正要掙紮而起。張斌卻用左手一把按住他,冷聲道:“錢老爺,我家當家的想請你到山上做客。”

錢詩書立即就想到:自己被綁票了。說實話,他不怕土匪綁票,就怕遊擊隊來殺他,所以,一聽這話,他反而不掙紮了,隻是麵無表情地冷冷看著張斌。哪知,他一見小馬,當即大怒著要張嘴,張斌以為他要叫喚,豈會客氣,一把抱住他的身子,刀子一緊,“錢老爺,你要敢亂叫一聲,我這刀可就不認識你了。”

錢老爺立即不動,隻是怒視著綁他的小馬。

但經過這麼激烈而短暫的較量,卻把那個一直熟睡的丫鬟給驚醒了。看著眼前這一幕,她驚駭張嘴。可惜,張斌一直注意著她,一見她那雙大眼睛睜開,張斌情急之下,好無憐香惜玉精神,揚起左手,幾乎用盡全力地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張斌這會武術的人,用盡全力,力道自然大,一個普通女人如何能承受?隨著啪的一聲響,那丫鬟立即偏頭暈了過去,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

很快,小馬就綁好沒有絲毫掙紮的錢詩書。小馬正要扛起他,卻見嘴裏被塞了東西的錢詩書一個勁地看著那丫鬟,一臉的憤怒與心疼。

媽的,你都要死了,還擔心這個女人,還是好好擔心擔心自己吧。

張斌沒好氣地讓小馬扛起錢詩書向外而去。

剛走了幾步,猛地聽見隔壁有人在奮力搖晃著門板,“他媽的,誰把門鎖了……兄弟們,快抄家夥,肯定出事了……”

可惜,那門板的質量不過關。就在張斌帶頭走到門口時,隔壁的門板轟然倒塌。

雙方一對視,幾個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的家丁護院立即舉槍對準張斌。隨後,旁邊的幾間房裏也衝出好些護院,紛紛舉槍。

張斌卻不慌不忙地把殺豬刀往錢大老爺脖子上一比,冷眼看著對麵那些護院。

“小馬,錢老爺對你不薄,你他媽的吃裏扒外,居然敢背叛錢老爺。還不快把錢老爺給老子放下!”走廊的風燈使周圍清晰可見。雙方對峙了一下,從對麵護院中走出一個高大的漢子,目露凶光地看了張斌一眼,然後就看到了正扛著錢詩書的小馬。那漢子凶光大盛,惡狠狠地威脅道:“如果你能立即放下錢老爺,幫我們抓住這家夥,我牛二用腦袋保證,一定向錢老爺求情,保你一條性命。要不然……嘿!嘿!”

“放了錢詩書這狗日的背叛者?扯淡!”小馬把右手上的槍對準錢詩書的腦袋,冷笑著看向牛二,“牛二,老子以前一直忍讓著你,是因為老子有任務在身,要在這裏混下去。現如今,老子要歸隊了,豈會怕你。有種你開槍試試,看你的槍快還是老子的槍快。”

“歸隊?歸什麼隊……啊!你是遊擊隊的?”

“嘿!嘿!你腦子不傻嘛,知道老子是幹什麼的,還不給老子滾!”說著,他對牛二身邊那些人喊道,“兄弟們,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混口飯吃,不得已在這裏當差。可天下這麼大,大家都是爺們兒,在哪兒不能吃口飯,為什麼非要給個背叛者狗腿子賣命,那太不值了。死後,也會被人挖墳掘墓。”

遊擊隊的名聲果然有用,那些護院一聽,凶悍之氣頓時銳減。加上小馬的一番勸說,那些護院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槍口都開始往下放。

“兄弟們,別聽他胡說,現如今是東斡軍的天下,咱們要是得罪了東斡軍,到哪兒都得死。”

此話一出,那些護院中有些原本放下的槍口又舉了起來。

張斌向前跨了一步,冷眼看著牛二,寒聲道:“你叫牛二?很好,很好,我記住你了,下次,我就來找你。”

“大爺等著你。”

“走!”張斌立即護著小馬,向後門而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放下錢老爺再說。”一來到後院,地方一大,立即就被護院們圍得水泄不通,牛二更是囂張無比地咆哮著。

“牛二,你真的想死?”見如此,張斌也來了火氣,揮刀直指牛二,大聲問道。

“是又如何,你還能把我給吃……”

“嘣!”

一聲低沉的槍聲響起,話都還沒說完的牛二,那顆大腦袋的眉心處,出現一個彈孔。

如此冷酷的狙殺,讓所有護院心頭一寒,紛紛抬頭向槍聲處看去,卻隻見到後門牆邊,一個鬼一樣的黑影趴在那兒。

就在這時,陳長鬆和秦兵也從院子牆頭冒了出來。他們趴在那兒,默不作聲地冷眼看著下麵,槍口來回掃瞄,使得護院們更不敢亂動了。

見所有護院都被震住了,張斌冷笑一聲,護著小馬就要向後門走去。就在這時,從前院突然衝來一個年青人,手裏提著盒子炮,邊跑邊對周圍人大喊:“你們他媽的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我爹給搶……”

狙擊手隻為任務而活,不僅把敵人的性命看成一個標靶,就連他們自己的生命,也是隨時可以舍棄。見這家夥邊吼邊要對張斌舉槍,彭明傑立即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