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一定能做到(1 / 2)

藍恬他媽哭得我真是要心碎,可憐天下父母心,就是這麼回事兒。我這會兒看著都覺得快可憐死了。

誠然,藍恬他媽今天過來對黎華和他媽包括我,又是跪又是哭的,這就是在示弱,在懇求。無論什麼人,都沒有喜歡隨便給人下跪的習慣,這是放棄尊嚴的表現,為了自己的女兒放下的尊嚴,同時甚至也放下了藍恬的尊嚴。

所以我不希望阿姨跪,我看她這樣我心疼。黎華和他媽都是有良心的人,照顧藍恬,我們是責無旁貸的,也是心甘情願的,她不用跪。我真的很想把她拉起來,可她似乎真的感覺自己沒有辦法了,就像所能拿出來跟人交換的,就隻剩下這點尊嚴了。

我拉她,激動的時候她並不能理解我的意思,轉頭開始求我,“優優,你跟我們恬恬是好朋友,你幫幫阿姨,幫阿姨求求他們,阿姨也求求你了。”

我沒辦法了,索性跟著一起跪,跪在阿姨麵前,忍著眼淚說,“阿姨你別這樣,你快先起來。我們會照顧恬恬的,會陪她一起度過難關的。”

藍恬媽媽現在其實也什麼都聽不下去,隻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努力去爭取,盡管她自己都不知道想爭取的是怎樣的結果。她隻知道眼前的黎家母子,他們照顧了藍恬兩年,他們是最有希望和能力繼續照顧藍恬的人。

我想藍恬的性格柔弱至此,其中很大程度也是受家庭的影響,比如她媽也是這種喜歡把指望放在別人身上,樂於尋求幫助的人。而今天這事兒要是放在我身上,我爸估計會直接上去打黎華,打到他倒貼求負責為止,而我後媽,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然後就直接往法庭上鬧了。

當然,像我後媽那種隻看錢的人,她會覺得所謂負責,就是把該掏的錢掏出來,隻要錢到位了,沒必要的時候,也不會故意去為難誰,為難別人,也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藍恬他媽大概現在也沒看出來,我其實就是黎華的女朋友,她隻知道藍恬和黎華一家關係不一般。

這邊黎華的媽媽也蹲下了,還是勸藍恬媽媽先起來,說我們會想辦法,對藍恬負責到底。黎華也湊過來扶這老人家,隻是藍恬媽媽一個人,就把場麵哭得很混亂,黎華搭不上手,也搭不上話。

藍恬他媽就不是抱著商量事情的心態來的,而是純在為自己的女兒懇求。

終於,她媽哭著哭著,猛然一個哀嚎,抽過去了。藍恬這麼能哭,絕對是從她媽這裏遺傳來的,她媽這些天哭了這麼多場,今天是第一次真的哭暈過去。

我們著急啊,黎華趕緊把藍恬媽媽背起來,又一次往急診跑。藍恬她媽心髒不好,這是真的要犯病的節奏。

那邊一個自殺未遂,這邊一個心髒病癱倒,我真心覺得,事情不能再拖了,場麵不能再這麼混亂下去了。

藍恬那邊救過來了,並且她現在病怏怏的沒有自主能力,隻要把人看緊了,再次自殺的危險不大,更值得被擔心的,就是藍恬媽媽這邊了。

我現在希望,還是盡快把藍恬的爸媽送走,別讓他們在這邊跟著揪心,省的藍恬救回來了,再把她媽搭進去。然後這個後果滾雪球似得越滾越大,大到承擔起來越來越難。

黎華以及黎華他媽和我的看法一樣,這個事情暫時也不方便跟藍恬商量了,省的她再受刺激。並且藍恬她媽現在這個情況,大約也不適合坐飛機,黎華說他會安排人開車給二老送回去。

藍恬的爸爸暫時被調過去照顧她媽,黎華的媽媽在看著藍恬。藍恬現在依然不清醒,睡一陣兒迷糊一陣兒的,哎……

我和黎華站在旁邊看一陣,他對我使了個眼色,淡淡地:“出去走走。”

我就陪他出去走走。

冬日,正午,陽光微暖,我們走在醫院景色宜人的綠化帶裏,這裏有不諳世事的孩子在嬉鬧玩耍,有風燭殘年的老人坐著輪椅出來享受最後的時光,有病患和家屬對於健康的希望。這種生命的氣息,比鳥語更鳥語,比花香更花香。

我問黎華:“想到辦法了麼?”

他輕輕搖了搖頭。這事情,能有什麼辦法,她若不是藍恬,換個和我們無親無故的其他人,事情到底是一個“錢”字就能打發掉的,多少錢都無所謂,隻要對方心裏舒服了。

但牽扯到藍恬,就牽扯到一個“情”字。

我忽然覺得心裏好累,好累好累,在藍恬剛出事的時候,我是十分堅定的。我的想法很簡單,陪黎華陪藍恬一起挺過去,好好照顧安慰藍恬,用盡全力,去幫助她重獲幸福,不管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