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幫我擋著點(1 / 2)

昨天陳飛揚走了以後,就沒再找過我,我也沒好意思主動去聯係他。

無論如何,即便昨天沒有陳飛揚橫插一道送我去醫院,我現在可能也是眼下的狀態,但昨天他幫過我,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很幸運的。最幸運的是,起碼陳飛揚不是壞人。

得知陳飛揚因為送我去醫院,而丟了摩托車,我心裏確實很抱歉,某個瞬間腦子裏會閃過這麼個念頭,如果我能幫他找回來就好了。

一輛摩托車,即使再老再舊也是值點錢的,何況陳飛揚的工作需要它。

我這人有個毛病,什麼責任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攬,但我又沒有攬責任的能力。

“找了沒有?”我問蔣阿姨。

阿姨說報警了,但是丟摩托車這事兒,警察畢竟不會多麼重視,想重視也重視不了,上哪找去。

走出旅館,我滿腦子都是這麼個心事,想給陳飛揚打個電話說抱歉,又懷疑人家是不是也根本不稀罕我的抱歉。他現在得什麼心情呢,一定煩得要死,認識我這麼個掃把星。

街邊買了份本地的報紙,我翻到招聘信息一條條看,還是要有工作要自食其力才能不給別人添麻煩。

昨天剛藥流完,今天是應該躺在床上靜養的,十月中午的天氣依然會很熱,我在路上捂著肚子,感覺自己走不動了。

望著這座城市,來來往往的行人,我是如此茫然,未來屬於我的安身立命之所,究竟會在哪裏。

可我知道,路我終究是要自己走下去,即便肚子再疼,也不會有人背我。

拖著疲累不堪的身體,我回到旅館,休息到天黑,為今天一天的碌碌無為感到羞愧和緊張。旅館每天三十塊錢,再這麼拖下去,我沒準兒真的隻能去賣了。

可報紙上的招聘廣告,來來回回都是那些,其實之前我就翻過很多次了,各種不靠譜。

出去買吃的回來,看到旅館門口貼了張彩色打印紙,是監控截圖。旅館裏麵有攝像頭,內部攝像頭穿過玻璃大門,正好拍到了摩托車被推走時候的畫麵,隻是畫麵不太清晰。

旅館阿姨可能是想用這種方法,讓大家幫忙把這個人找出來。但我覺得這樣有點不大好,我去跟蔣阿姨說,“那個照片貼在門口我覺得沒什麼用。”

阿姨說,“有用沒用試試吧,我估計是找不到了。”

我請蔣阿姨給我看了下那段視頻,看那個人的樣子,不像是蓄意偷東西,他是剛好經過,坐在這摩托車上打電話,發現沒鎖才騎走的。而看那個人的穿著,很隨意,不像出遠門的樣子,那麼很可能,他就住在這附近。

隻是偷了個摩托車,又不是在這邊殺了人,他不至於為此搬家,那麼隻要住在附近,就還有出來溜達被發現的可能。

我跟蔣阿姨分析我的想法,她覺得有道理,把照片貼門口就打草驚蛇了。把照片撕下來,這張照片我就要走了。

從模糊的影像上分析,這人應該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穿著閑散,而推走摩托車時是大白天,正經人都在工作的時候,那麼這個人很可能沒工作。

是,有正經工作的誰幹這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工作的青年,最喜歡去的地方——網吧。

隻是可惜,單從這張照片上,除了衣服顏色,真的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

我又找了兩天工作,每天在這方圓兩百米溜達兩圈,偶爾硬著頭皮假裝進網吧轉轉,也問過賣雞蛋灌餅的阿姨,有沒有見過照片上的人。

阿姨說看著好像經常在這邊溜達,於是我也放心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仿佛如果我能找到這個人,我就有機會和陳飛揚再見麵了。而我為什麼想要再和他見麵,這種感覺說不清楚。

仿佛我們之間,欠了些什麼東西沒有還清。

肚子裏的東西到底是流出來了,為了保險起見,我放棄了糊弄自己的想法,專門去了趟醫院。醫生檢查過後,告訴我沒有問題了,要注意休息,兩個星期之內別沾涼水別亂動,我點頭。

不沾涼水還好說,不洗澡就完了,旅館廁所裏的熱水器總是涼的,不亂動我真的做不到。

“那個貝醫生今天不在啊?”我問。

“今天歇班,你認識他?”

我笑著搖搖頭,“隨便問問。”

真就隨便問問而已。

之後我去了海邊,坐在椅子上吹了陣風,給高宇傑發了條信息,“孩子打掉了,你可以放心了。”

他還是回了,他說,“對不起,大純,我這幾天回去看你。”

哈哈,看,這就是高宇傑,有麻煩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出現,等我把麻煩解決完了,他就又開始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