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翻了個白眼兒,“看他們成天這樣,我以後都交不到男朋友了,眼光被拉得太高。”
林宴失笑,揉了揉妹妹發頂,什麼也沒說,
午飯後,兄妹倆先告辭回家,後來,看時間差不多,安漾也準備離開了。
安文遠還在逗原惑玩,見他們要走,猶豫著抱起原惑,“我送你們下去。”
安漾說,“爸,不用啦,下麵黑,還下雪,你就別下去了。”
安文遠還拉著貓崽崽的小手,眼神轉過去好幾圈,終於一咬牙,“你們,不然把惑惑留在我這兒,住幾天?”
用的詢問的口氣,他目光停留在原燃身上,男人站在門邊,一如既往的神情,看不出來什麼表情變化。
他主要是怕原燃不願意。
不料,原燃直接開口,“讓他留下吧。”
“好,那等到時候,惑惑想回家了,我再給你們打電話。”安文遠很高興,直起身,拉著原惑的小手,“惑惑,給爸爸媽媽說再見。”
原惑倒是很懂事,沒有哭鬧著要和爸爸媽媽一起走。
安漾抱著他,在他一邊臉上親了一下。
“爸爸。”貓崽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仰著小臉,看著原燃,他隻在自家爸爸媽媽麵前露出這種最乖巧的模樣。
原燃沒說話,神情淡淡的,隨意在他小腦袋上揉了一下,動作自然沒有安漾平時那麼柔和。
不過,他平時很少做出這種舉動來,原惑自然能感覺到,貓崽崽歡快的在安漾懷裏扭著,簡直快樂得要搖起尾巴。
*
隻剩下他們倆人,一同下了樓,暮色四合,天上又下起了雪籽。
“想出去走走麼?”安漾問。
原燃打電話,叫人把車開回了家。
外頭雪還有一點沒一點下著,倆人並肩走著,不需要說話,依舊是那麼沉默而溫洵的氛圍。
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在外一起散步,他們現在的住址離以前很遠,老房子附近的街景熟悉又陌生,是他們之前,從十六後初次見麵,共同生活的地方。
雪下得大了些,安漾去路旁便利店買了一把傘。
原燃打開,雪籽頓時被隔絕開,他給她裹好圍巾,指腹在她麵頰上蹭過。
南方晚上熱鬧,尤其是新年夜的時候,夜深了,街上燈火通明,飄著隱隱的歌聲,現在在外的許多都是年輕情侶,在外徹夜未歸,很熱鬧,無論是景還是人。
倆人還在二十上半頭的年齡,很年輕,混在外麵人群裏,一點不違和。
安漾偷眼看他側臉,他比之前成熟,顯得幾分冷峻,即使現在,原燃大部分時間依舊習慣穿穿深色,走在夜幕裏,一如既往的沉默,隻是他生得一副過於俊美的皮相,即使是不經意的冷淡神情,也無不惹眼。
隻是,和她走在一起時,習慣性握住她的手,把她手指細致的包裹進自己的掌心。
和以前一模一樣的小動作。
“十二點啦。”安漾說。
不遠處,是湳安市中心,矗著的那座標誌性的的大鍾,被敲響,鍾聲悠遠,不遠處,湳江在夜色裏靜靜流淌,雪籽從天空深處飛旋而下。
她想起了很多,他們無數次穿著校服,並肩走過那這條路。
那時她從沒想到過,數年後,那個突如其來,出現在她生命裏,那個寡言孤僻的刺頭少年,會成為那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即將和她一起走過餘生。
安漾踮起腳,忽然在他唇上碰了一碰。
沒等回身,腰已經被摟住,她被緊緊揉進了懷裏,安漾笑著,扭頭“不讓。”
麵龐被手指掰正,指腹在細膩的皮膚上流連而過。
再跑不掉了。
他已經屬於她了,一輩子,再丟不開。
安漾臉頰紅著,感受到唇齒間溫柔卻又肆意的流連,聽他似低聲,掩在了細碎的風雪裏,“……我是你的。”
少年時代無言,迷惘壓抑的渴望,迷戀與愛,已經烙進了骨子裏。
他記得第一次被溫柔以觸時,她指尖柔軟的溫度,獸收斂了利爪,第一次任人觸碰柔軟的肚腹。
她給了他第一個家,也是他最終的歸途,少年孤獨跋涉,長路迢迢,便隨著燃燒的燎原烈火,直到他在她身畔駐足,餘燼化成天邊的殘夕,他找到了靈魂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