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的貓臉皺成了肉包子。

紀了回到臥室,將腦袋埋進被子裏,胡亂滾著,柔軟的長發纏了滿頭滿臉,又悄悄笑起來,隻是這笑意還未從唇邊傳到眼尾,又被一絲陰鬱壓下。

時光倒退十年,一個朦朧的擁抱足以給她一往無前飛蛾撲火的勇氣,所以她一腔孤勇撲向了溫夜橋。然而,人是記憶.性.動物,天性趨利避害,被烈火焚燒過幾次,哪怕將愛情再親手捧到她眼前,她都瑟縮著不敢去接。

哪怕內心湧起蠢蠢.欲.動的渴望,每根神經末梢卻都在散發著隱隱的痛楚。

舊傷口日日夜夜抵刀威脅,勸她不要輕舉妄動。

細長的玻璃杯漸漸揮散光熱氣,剩下半杯被遺忘的冷水。臨近中午,紀了絲毫感受不到餓,這一腦袋繁雜的思緒,已經將她喂飽了。

十二點十分,她趿著拖鞋,幫抱抱準備好加餐,看它點著小腦袋一點點吃著,門鈴突然響起。

陳陳還是來送飯了?

透過貓眼看到張略熟悉的臉孔,她心下一跳,打開門時臉上已經堆滿禮貌的笑:“陳經理,您來了?”

來人是藍庭的大堂經理,前後給紀了送過幾次餐,見她開門立即點頭問好,說:“這幾天天熱,周總讓我給您送兩道開胃小菜。”

頗有職業精神的大堂經理送完餐就禮貌告辭,紀了拎著包裝精致的餐盒鼓著嘴坐到餐桌旁。

前一分鍾還信誓旦旦要將此人驅逐出腦海,隻一個門鈴,就把她的豪情壯誌給無情敲碎了。

紀了將餐盒推到一邊,打開電視機。數月無人問津的電視機還停留在某一天看過的娛樂頻道上,此刻正循環播放著娛樂紀事。

小腦袋埋在飯碗裏一點一點的抱抱突然發出嬌軟的叫聲,紀了下意識一抬頭,看到屏幕裏周時昔正風度翩翩接受采訪的模樣,再定睛一看,身旁是笑容滿麵的自己。

她怎麼看都覺得自己笑得僵硬又虛偽,“啪”一下按滅電視。

抱抱看不見“爸爸”了,失望地“喵”了一聲,重又埋頭飯碗中。

紀了打開餐盒,拿筷子撥著裏麵的小黃瓜,腦海裏已經自動續上電視鏡頭裏的畫麵。

“我和紀了小姐認識已經超過20個年頭了,她是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那晚在車上,她沉吟許久都沒敢問出口,“我為什麼是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人?是因為小時候的回憶?因為李姨?”

路燈綠了又紅,仿佛從春天開到夏天那麼漫長,她想說的話,還是被緊緊壓在心底。

她怕他說不是,更怕他說是。

從前就輕駕熟的獨處對於紀了來說變得異常艱難,她被周時昔控製了思慮,到處逃脫不了。她決心出去走走,帶抱抱去寵物店做美容。

心不在焉收拾東西必然逃不開丟三落四的命運——第一次,紀了下到負一層發現將抱抱落在了家裏,啼笑皆非地上去把抱抱接下來,又發現不見了手機。

等晚上帶著美麗優雅香氣噴噴的小公主回來時,又死活在包裏翻不到家門鑰匙。

圓圓的貓臉皺成了肉包子。

紀了回到臥室,將腦袋埋進被子裏,胡亂滾著,柔軟的長發纏了滿頭滿臉,又悄悄笑起來,隻是這笑意還未從唇邊傳到眼尾,又被一絲陰鬱壓下。

時光倒退十年,一個朦朧的擁抱足以給她一往無前飛蛾撲火的勇氣,所以她一腔孤勇撲向了溫夜橋。然而,人是記憶.性.動物,天性趨利避害,被烈火焚燒過幾次,哪怕將愛情再親手捧到她眼前,她都瑟縮著不敢去接。

哪怕內心湧起蠢蠢.欲.動的渴望,每根神經末梢卻都在散發著隱隱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