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了晃著喝完的椰子,難得想八卦一回。
“你們倆每天視頻電話那麼多次,會不會煩?”
“煩?”羅藝睨她一眼,“看別人當然會煩,等這事兒放到自己身上就隻覺得有意思了。”
那語氣聽上去,又權威,又玄乎。
紀了把徹底喝完的椰子殼在小台階上有一下沒一下磕著,沒說話。半晌,又不甘心,“聽說你和姐夫是高中同學?”
“嗯,從高三到現在,在一起十幾年了。”
“真的好久了。”紀了感歎著,視線落在遠處海平麵上,“我以前也有很多同學高中時開始談戀愛,可到了最後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分開了,同學會上就痛心疾首分析原因,說是當時年紀小,隻圖新鮮,根本不是什麼真愛。”
紀了隨口胡謅著,下了結論,“這樣看來,你和姐夫確實幸運,小小年紀就遇到了真愛。”
“也沒那麼順風順水,”羅藝好笑地放下筷子,“剛開始都是吵吵鬧鬧過來的,中間也分開過,後來時間久了,磨合了,習慣了也就明白什麼是愛了。”
紀了側頭望著羅藝,覺得她淡然的神情下滿是讓人信服的力量。她見過羅藝的丈夫,親眼見過兩人的相處,因此也相信那種大概永遠不會落在自己身上的愛情,已經在羅藝身上開花結果了。
她輕咳了聲,眉眼彎彎,努力將笑容撐到最輕鬆、最漫不經心的弧度,問:“那你覺得什麼是愛?”
“隻是一種感覺,很難形容清楚。”羅藝被她問住,失去了耐心,“今兒的心靈訪談到此結束吧,開工了開工了。”
紀了沒取到經,隻好將這件事拋之腦後,繼續心緒不寧地工作。
結果兩個小時後,短暫休息的時候,她竟然看到羅藝發了朋友圈——
相處時很自在,離開時會想念,重逢時有期待。這大概就是愛吧。
柔和的海風在心頭壓了壓,心尖就猶如海浪微微不止地顫。所有無法言明的不安、焦躁和悸動不得不麵對它們的出口,麵對那煽動他們的海風——是期待。
周時昔今晚過口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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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紀了的心心念念發揮了作用,周時昔比預計時間早到了兩小時,他將梁音安頓在酒店,直接來到拍攝現場等她。
紀了直到快收工時才被羅藝告知,心撲通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
許多天未見,她竟然無端覺得緊張。
她快步走向周時昔所在的沙灘,裙擺被腳步頻率牽製著前前後後擺在一起,她深吸口氣,一步比一步走得更慢。
直到遠遠瞧見海邊上那個清雋身影,突然止住了腳步。
海風將他的襯衫慢慢鼓起,又緩緩放下,勾勒出他堅實修長的脊梁。黑發柔軟,被風微微吹散,倒顯出些漫不經心的不羈來,夕陽沿著海岸線從天邊潑下來,被風吹散落在他的側臉,肩頭,他望著遠處,沉默地像一尊雕像,淡然,俊朗。
像是察覺到紀了的氣息,他倏忽回過頭來,隨手摘下墨鏡,朝她過來的方向微眯起眼睛,輕揚唇角,徑直向她走來。
紀了晃著喝完的椰子,難得想八卦一回。
“你們倆每天視頻電話那麼多次,會不會煩?”
“煩?”羅藝睨她一眼,“看別人當然會煩,等這事兒放到自己身上就隻覺得有意思了。”
那語氣聽上去,又權威,又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