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念念。”
很小的時候，這兩個字從他的嘴巴裏念出來常常語氣清冷，聽上去總覺得沒什麼情緒。後來再大些，每每幫她補習功課的時候，這兩個字倒是常伴隨著輕扣桌麵的聲音叫出來。
“念念，看草稿紙。”
“念念，書拿出來。”
“念念，明白了嗎？”
“念念，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清冷、無奈，然後不動聲色焦躁起來。
紀了想象著周時昔低頭一筆一劃鐫刻自己的名字，慢慢笑了起來。後知後覺到——其實從小到大，她都沒少讓他費心。
虧他還對別人說她是他的恩人。事實上，當年她父母對他的那一些舉手之勞的幫助在他對她的付出前簡直微不足道。
而這些事更是和她沒什麼關係，她又哪裏擔得起恩人兩個字呢？
*****
次日。
陰雲蔽日，清風驟起。
紀了頭戴米奇發箍，藏在墨色大鏡片後的一雙眼睛轉來轉去，左手舉著卡通氣球，右手舉著彩虹色的棉花糖，跟在周時昔身後慢慢地走。
十一將至，迪士尼樂園人潮擁擠。
紀了看著周時昔在前麵為她和梁音隔開人群，引著路，還要時不時回頭看自己一眼，心中默想：幾年沒見，雖然他外表看上去更加成熟深刻，骨子裏卻沒怎麼變。
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拿她當小孩子管，出來玩就帶她來迪士尼，給梁音買的各種小孩兒喜歡的東西都要給她來上一份，好像認定了她一定會想要，一定會喜歡。
好吧，她承認，是還不錯。
小小世界、飛天巡遊、魔法書房、迷離莊園、煙花表演、夜間巡遊，周時昔用足了耐心，帶紀了和梁音把所有能玩的好玩的幾乎玩了個遍。
最後一晚，離開迪士尼之前，周時昔把她們帶到旋轉木馬那裏，最後再玩一次。
梁音坐在小小的白馬上，眼睛裏有開心在跳躍，紀了望著遠遠站在一旁幫梁音拍照的男人，突然有些不想上去了。
“去吧，我幫你們拍照。”周時昔催她。
紀了搖頭，“不想去了，讓小音玩吧。”
男人穿了簡單的白色T恤，露出的臂膀線條漂亮流暢，結實有力，冷白調的皮膚下青色血管隱約可見。
此時他緊實的手臂上掛了梁音和紀了的大包小包，又纏著相機繩，完全充足利用，卻絲毫不顯得狼狽。
紀了主動走過去拎起自己的包帶想幫他分擔一些負擔，卻被他不動聲色避開，她也不執意去搶，默默站在他身後，跟著他。
周時昔眼睫輕垂，轉身低頭靠近她，去觀察她的表情。
“累了？”
紀了搖頭：“沒。”
“怎麼不願意去了？你不是最喜歡玩這個？”他十足哄小孩子般的語氣，“去玩吧，離開之前再好好玩一次。”
“旋轉木馬哪裏不能坐？”紀了小聲嘟囔著：“我就陪你在這等。”
後半句音量漸低，低得幾乎要將聲音吞進肚子裏。
周時昔眼底閃過一縷柔軟笑意，空出的另一隻胳膊向後鬆鬆一攬，把紀了攬在懷裏，低聲幫她回憶道：“記得那年你好像剛上初一，國慶節？死纏爛打撒潑打滾讓我陪你去遊樂園，然後就長在了旋轉木馬上。”
“念念，念念。”
很小的時候，這兩個字從他的嘴巴裏念出來常常語氣清冷，聽上去總覺得沒什麼情緒。後來再大些，每每幫她補習功課的時候，這兩個字倒是常伴隨著輕扣桌麵的聲音叫出來。
“念念，看草稿紙。”
“念念，書拿出來。”
“念念，明白了嗎？”
“念念，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清冷、無奈，然後不動聲色焦躁起來。
紀了想象著周時昔低頭一筆一劃鐫刻自己的名字，慢慢笑了起來。後知後覺到——其實從小到大，她都沒少讓他費心。
虧他還對別人說她是他的恩人。事實上，當年她父母對他的那一些舉手之勞的幫助在他對她的付出前簡直微不足道。
而這些事更是和她沒什麼關係，她又哪裏擔得起恩人兩個字呢？
*****
次日。
陰雲蔽日，清風驟起。
紀了頭戴米奇發箍，藏在墨色大鏡片後的一雙眼睛轉來轉去，左手舉著卡通氣球，右手舉著彩虹色的棉花糖，跟在周時昔身後慢慢地走。
十一將至，迪士尼樂園人潮擁擠。
紀了看著周時昔在前麵為她和梁音隔開人群，引著路，還要時不時回頭看自己一眼，心中默想：幾年沒見，雖然他外表看上去更加成熟深刻，骨子裏卻沒怎麼變。
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拿她當小孩子管，出來玩就帶她來迪士尼，給梁音買的各種小孩兒喜歡的東西都要給她來上一份，好像認定了她一定會想要，一定會喜歡。
好吧，她承認，是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