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特別虛偽吧,為了怕他們可憐我,連這種謊都撒。”她將鎖上車,斜靠在車門上,低頭看著塑膠地板。

許是這裏安靜過了頭,又或許是梁音的眼神太柔軟,她竟有了絲傾訴的願望。

昏暗的視線是她的擋箭牌。

“其實我有點羨慕你,”她對梁音輕說:“至少你媽媽直到臨走之前還掛念著你,我媽媽呢?”

良久的沉默,安靜到讓人窒息的空間裏,梁音以為紀了不會再說下去了,她卻抬起頭,笑了。

再開口,語氣沉靜倒像是在說陌生人的事情:“我媽媽臨走那一刻,大概完全忘記她還有我這個女兒吧,她把我拋棄了,我不敢讓別人知道。”

梁音看到她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在褲縫間微微顫抖。

小姑娘怯生生伸出了手,卻不敢擁抱:“姐姐。”

“別安慰我,”紀了對她扯出一個明豔的笑容,“我會好的。”

她轉身向前走,落下一句極輕極輕又沒頭沒尾的話:“很快,我就會得到審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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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了帶梁音回到家,時鍾已經指向十二點。抱抱聽見動靜,拉著胖嘟嘟的臉湊過來,拽拽她的褲腳,又跑到貓窩前去舔自己的碗。

“你先隨便坐,抱崽餓壞了,我去給它弄點吃的。”

紀了給梁音拿了新的拖鞋讓她換上,轉身打開酒櫃下抱抱的專屬零食櫃,抱抱屁顛屁顛跑過來,嚴肅地查看自己的庫存,看到紀了的手摸到一盒肉冠肉,就頭拱著紀了的腳背喵喵奶叫兩聲,眼見紀了將那罐頭塞到櫃子最深處,立即生氣地別過頭,從鼻子裏發出不讚同的哼氣聲,連叫聲都變得尖利起來。

“乖,你太胖了,不能再吃肉了。”紀了拿完抱抱少的可憐的午餐,將鬧脾氣的小家夥抱在腿上哄著,語氣溫柔,細白的手指在它柔軟的長毛間輕柔地捋著。

抱抱對漂亮小姐姐抵抗力有限,一旦當漂亮小姐姐變得溫柔又嬌軟,它更是自尊全無,沒出幾下,便很沒形象地抵著紀了的手掌轉圈圈了。

梁音看著它的蠢樣,忍不住笑了笑,說:“其實做隻貓也挺幸福的。”

紀了以前也這樣想過,但在小孩子麵前,尤其是在梁音這樣的小孩子麵前,她始終不忘拿出成年人那套正能量準則,“也許貓也有很多無法解決的煩心事和痛苦呢?隻是它們不能說出來。”

梁音聽懂她話中意思,輕點下頭,乖乖蹲到一邊看抱抱吃午飯了。

“餓不餓?”紀了溫了杯牛奶,又從櫃子裏拿出包周時昔買給她的藜麥餅幹,一並放到小盤子裏端到梁音身邊。

“先墊墊肚子,”她拿出哄抱抱的語氣:“和抱抱一起吃,比比誰吃得快。”

梁音心頭一熱,勉為其難捏起一塊餅幹,放在嘴邊咬了一點點:“姐姐,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媽媽。”

媽媽……

紀了輕輕搖下頭,“這個稱謂責任太重大了,我不敢想。”

“姐姐特別虛偽吧,為了怕他們可憐我,連這種謊都撒。”她將鎖上車,斜靠在車門上,低頭看著塑膠地板。

許是這裏安靜過了頭,又或許是梁音的眼神太柔軟,她竟有了絲傾訴的願望。

昏暗的視線是她的擋箭牌。

“其實我有點羨慕你,”她對梁音輕說:“至少你媽媽直到臨走之前還掛念著你,我媽媽呢?”

良久的沉默,安靜到讓人窒息的空間裏,梁音以為紀了不會再說下去了,她卻抬起頭,笑了。

再開口,語氣沉靜倒像是在說陌生人的事情:“我媽媽臨走那一刻,大概完全忘記她還有我這個女兒吧,她把我拋棄了,我不敢讓別人知道。”

梁音看到她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在褲縫間微微顫抖。

小姑娘怯生生伸出了手,卻不敢擁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