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不再看景虎,而是微微轉身,走向了桌前,在眾人茫然而錯愕的注視中,拿起火折子,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其實隨同景虎而來的下人手中都提著燈,房間內並不黑,她這麼做,是別有用意。
一是為張媽爭取更多的時間,二也是為了給這些人製造一些無形的壓力。
這個時候,她越是冷靜,越是平淡,越是不以為然,那些人就越是緊張,越是著急。
所有人看到景晨曦這多餘的動作,此刻卻沒人阻止,因為不解,更大程度上,卻也是被景晨曦舉手抬足間所散出的氣勢鎮住。
就連耶律真都驚住,此刻的她,明明平靜的如同一麵湖水,卻似乎醞釀著驚心動地的洶湧,一舉一動中更透著一股讓人震撼的魄力,波瀾不驚中卻有著一種胸有自竹的自信。
她明明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傻丫頭,此刻的形式處處對她不利,她又怎能保持這般的冷靜,又是從何而來的這種波瀾不驚的大氣?
點燃了燭光的景晨曦轉身,望向眾人,唇微啟,似乎隻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光線不明,蒙蔽了眼睛,眼睛不明,蒙蔽了心,若是心不明呢。”
欲言又止,眼睛似無意間般的望向太子與景虎,仍就是那般的平靜,卻又偏偏讓那黑暗與肮髒無處遁形。
她這句看似隨意的話,直擊太子與景虎的心底深處,他們兩人明明都心知這裏麵有陰謀,卻都視而不見。
太子與景虎皆一震,驚愕她竟然一眼看穿了他們,而在她那般的注視下,竟然有些心虛了。
“父親可否給女兒一個證明自己,澄清一切的機會。”景晨曦就趁著景虎這片刻的心虛時,突然開口懇求道,這次的態度比起剛才,倒是多了幾分恭敬。
她需要這個機會,而這機會必須要得到景虎的首肯。
這樣的機會,她若可憐惜惜的向景虎懇求,他不會給她,她若隻是強硬的去爭,他也不會給她,隻有這個時候,她知道,他一定會答應。
“好,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景虎愣了一下,果真如她預料之中的答應了。
景晨曦心中暗笑,我會讓你看一出好戲的。
大夫人心中微慌,她萬萬沒有想到一直膽小怕事的景晨曦會反擊,而且還這般的咄咄逼人。
不過,想到那安排好的計劃,想到景晨曦中了媚藥,現在卻沒事了,肯定已非清白之身,僅僅這一點,就夠她死無葬身之地了。想到此處,大夫人的唇角多了幾分狠毒的冷笑。
她倒要看看這個丫頭能玩出什麼花樣?
景晨曦轉向那個家丁,看他緊緊的握著那個香囊,眼底劃過幾分冷意。
看到那香囊上繡著的字,冷冷一笑,卻隻是風淡雲輕般的說道,“你可認的香囊上的字?”
那家丁愣住,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根本不明白景晨曦為何會突然問他這個,卻也隨即回道,“奴才認的,是個‘情’字,奴才讀過幾年書,不僅會認字,還會寫字。”言語還帶著幾分得意。
景晨曦心中冷笑,不知死活的東西,死到臨頭還得意,她本來就是想要試探這個家丁會不會寫字,若是他不會寫字,她就另用其它的辦法。既然他會寫,事情就簡單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