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2 / 3)

他這也是閉著眼睛賭一把,他賭自己不是有意殺害青青這個事實能夠成立。剛才,他從馬局長的眼神裏證實了這一點。

高昊大聲地問他:“這個故事你可編得真像啊?你一定沒少費心思吧?”

關子亮已經得到信心,說:“我沒編故事,不信,你去查實……”

馬韌勁擔心他節外生枝,悄悄跟高昊說:“今天就審到這裏?我看他有些細節說的是真話。”高昊點點頭,對他手下的人說:“給他銬上,帶出去。”

從高昊的態度上看,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疑點,關子亮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通過儀器,高昊在滕青青墜樓的窗台上提取了一枚新的指紋。經過檢驗比對,這枚指紋不是關子亮和滕青青的。可是,這枚指紋究竟是誰的?如果這個隱秘的指紋是真正殺人凶手留下的,那他是怎麼進入802房間的?而且是在什麼時候進入房間的?這個很關鍵,也很重要。怕就怕這枚指紋是以前住宿的客人留下的,也有可能是服務員、清潔工的,這樣查起來範圍就大了,也很麻煩。而且經過法醫鑒定,滕青青的驗屍報告為窒息死亡,通俗的說法就是青青是被人掐死之後推下樓的。這說明凶手很恨滕青青,要不然,人都死了,何必多此一舉。

下午,具體辦案人員在刑警隊會議室召開了案件分析會。

以上情況是在會上通報的。

有人對這個案子表示了疑慮。說:“從現場看,雖然所有證據都指向關子亮,但也不能排除證據有偽造的可能,雖然我們重證據是對的,但證據也不是絕對的,我們調查的範圍應該廣泛一點兒,不應該僅僅局限在一個人身上,而應該從滕青青的社會關係上查一查。”

會後,高昊把關子亮再次提到審訊室。

高昊的臉色比昨天強多了。他讓關子亮坐下,還給他點了一支煙。他問:“你和滕青青有這種關係,她老公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我跟她有什麼關係?我跟她就一般關係,我跟你說過,我沒碰過她。”關子亮看著他說。

關子亮在猜想,是不是青青在此之前跟誰發生過性行為,現在也要賴在自己頭上?關子亮索性耍賴地張開嘴,說:“來來來,拿棉簽來,取我的唾液,你們去做DNA比對好啦。”

高昊的態度很是和藹,甚至有點遷就關子亮,他說:“行行,我相信你跟她沒關係,你們在賓館開房純屬喝酒聊天,那你說說,滕青青最近有什麼特殊情況,比如她的私生活有什麼問題,能不能給我們提供點線索?”

他的這種口氣已經不像對待疑犯了,而是像一般的詢問。

關子亮沒有馬上吱聲,過了一會兒,他說:“最近,她離了婚,炒權證虧了十幾萬,這錢是她老公的,雖然她答應還,可是她老公還是很生氣,因此,這幾天她到處借錢,都沒敢住在家裏。”

“那她問你借過錢沒?”

“有這個意思。她想用身體借,我沒答應。”

“關子亮,咱們都是搞案子的,過去也認識,我希望你對我說實話,這也是幫助你自己。”

“高隊長,你放心,我今天說的完全是事實。”

高昊瞪著他,“事實?你瞧你昨天說的那叫事實?”

“事實是我的確喝醉了,根本就沒殺人,可是你肯信嗎?我自己也是辦案子的,我知道這種情況叫百口莫辯,除非你們找到新證據。”

高昊站起來在屋子裏來回走動著。他邊走邊說:“那就委屈你去看守所呆幾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也希望找到新的證據,證明你是無辜的。”

當天下午,關子亮就被送進了市看守所八號監舍。在他的記憶裏,過去都是他送別人進這個地方,他對這個地方熟悉的程度雖說不如自己家裏,但吳梅沒犧牲前也跟家裏差不多,有所不同的就是,這裏將“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寫在牆上,而家裏是從在這裏工作的吳梅嘴裏時時嘣出來。現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關子亮心裏別提有多別扭。艾滋病的陰影已將他折磨得夠嗆,現在又稀裏糊塗攪進一個殺人案子裏,而且還是一情殺,就是被冤死,也得背個風流鬼的名。

奇怪,高昊怎麼沒有提取他的血樣?按理說,他們首先就應該這麼做的。關子亮最擔心的也是這件事,他很害怕他們通過血檢知道他感染了艾滋病,那樣他們會馬上通知家屬,那他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也是關子亮一直拿這事當隱私,諱莫如深地不敢去醫院檢查的原因。作為男人,最要緊的是保護麵子,麵子比生命更重要,別看關子亮平時在人前擺出一副沒少胡作非為的樣子,可那是擺譜,說得更難聽點也叫扮酷,由於從事的職業性質不一樣,要是不顯得牛 逼一點,橫一點,別說壞人看見你不怵,就是同事也會拿你當二百五開涮。

關子亮剛被送進看守所八號監舍,鄭心海就通過關係來看他了。

看守所黃宇走進號子對他說:“你出來,有人要見你。”打黃宇一進來,關子亮就掃了他一眼,以前打過交道,不說認識也是點頭之交,可他這會子在關子亮麵前一副鐵麵無私的嘴臉。

關子亮隨著黃宇向會客樓走時,很多人都停下腳步對他指指點點。關子亮心想:一定是黃宇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的,故意給他點難堪。

黃宇把關子亮帶到了會客室,鄭心海站在那裏。那一刻,關子亮心裏格外溫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鄭心海看見關子亮的樣子很憔悴,像是受了很多苦似的,便呆住了,一時心情難受,話梗阻,不知從何說起。稍頃,他便恢複正常,隔著一張桌子就要過來擁抱他,關子亮對他輕輕搖了搖頭,遞了一個製止的眼色。鄭心海 便明白他的意思,克製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