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服侍昭妃的宮女，入宮前，都服用了一種秘藥，是懷不起孩子的，就是防止出現醜聞。”
“所以，我們早就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
柳青的語氣極為平靜，說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實……在上位者眼裏，奴才本來就沒有任何人權可言。
李冉訝然，有些明白了她為何會一反常態極力要保住這個孩子。
天性本能！
有些東西，沒有時尚且可以不惦記著，但一旦有了，就很難放棄。
“……可是，我們。”
“我幫你！”，李冉還想再說什麼時，尹笉已經重重點頭。
這傻媳婦……無奈的笑笑，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他瞧見尹笉的眼角滿含淚花，顯然，傻媳婦感同身受，前世兩人最艱難的時候，尹笉早已將死亡看得極淡，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為李冉留下一個愛情的結晶。
“……謝謝！”
柳青瞬間嗚咽著跪下，宛如黑夜中撥開了一扇窗戶，三個女人就差抱頭痛哭，李冉站在一邊，哭笑不得。
到底誰才是外人？
“那個，既然決定要保孩子了，還是商量一下後續怎麼辦對吧。”
他不得不重重咳嗽，將傻媳婦和柳青姐妹拉回現實，嚴肅起臉色道，“保胎容易，尹常在本來就是實習……呃，略懂醫道，不但保胎，幫你生產也沒問題。”
“如此甚好！我十幾年前便喝了秘藥，原本不能生育，此時有孕，胎兒定然不穩，我思來想去，必須以藥理調節保胎，這宮裏唯一能幫我的，就隻有尹常在，此事危險至極，我不會赤眉白眼讓你們幫忙……這是酬勞。”
柳青朝著妹妹微微頷首，後者極不情願，卻伸手入懷，摸出了……一支筆？
一尺有餘的毛筆，通體金黃，看上去用的是槐楊木刷金漆製成。
“這支筆，是一件寶物，我柳家世代侍奉北海王家，我又為昭妃娘娘辦成了幾件大事，所以王家便將用於傳家的一件寶貝贈與我們柳家，以示恩寵。”
柳青一邊說著，一邊捧著筆杆，掌心微微發光，那隻筆竟然自行書寫起來。
“……它叫傳書籙筆，與使用者心靈相通後，可以自行將使用者所想所記書寫出來，內容會顯現在特殊的符紙上。”
柳青演示了用法，隨著筆尖靈動，柳紅手上的符紙，果真出現了對應的文字。
“而且，它具有仙力，必要時，也可以作為防身武器。”
柳青隨手一揮，這支筆便像是飛刀一樣，脫殼而出，徑直深深沒入不遠處的牆壁中，威力不俗。
可攻可守，還有特殊用途，這件寶物價值不低……傻媳婦的表情同樣證明了這點，能被貔貅看上的玩意，絕對好貨。
“這，你們柳家的傳家寶，我們拿著不好吧。”
李冉口中拒絕，手上可實誠得緊，一把接過傳書籙筆收下……都上黑船幫忙了，收點好處費又怎麼了？
“嗬嗬，若事發，我柳家抄家滅族，留著這寶物又有何用，若事不發，我是昭妃的貼身丫鬟，有她作為靠山，又有幾時用得上這寶物？”
柳青倒是大方，道理也對，當下李冉隻笑了笑，不再廢話……如何保胎，他沒有發言權，尹笉才是專業的。
“青姐，懷孕前三個月，身材不會變形，外人也看不出來，你大可放心，不過這段時間，胎兒著床也不穩，我會開幾味保胎的藥給你，你若怕飛鳳殿人多嘴雜走漏了風聲，就到我這別院來服用。”
尹笉職業病又犯了，大包大攬的，隻恨沒有儀器，否則全盤檢查都得給柳青安排上。
“過了五個月，肚子會起來了，會變大，也變臃腫，想再要瞞過其他人，有點難。”
“無妨，彼時正好是冬天，若穿得厚些，可以遮掩一二，我也會想其他辦法的。”，柳青點頭，表示理解。
“那好，剩下的麻煩便是生孩子那一關，以你所言，若以前真吃了什麼絕育的藥，我得充分考慮早產或者其他的可能，到時候，得全程跟蹤你身體狀況變化……”，尹笉有些為難的笑了笑，“最好的法子，是你搬到這裏來，方便照料。”
“……我盡量。”，柳青遲疑了片刻，輕輕頷首。
以她的精明程度，不難預計這數月內各種艱難險阻，更不用說孩子生下來後如何撫養的問題，但她用意已決，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嗯，那你們進屋來，我給你檢查下肚子。”
尹笉說幹就幹，引姐妹二人進屋，又朝著李冉擠擠眼睛，“外麵站崗，不許偷看！”
“……請充分相信我的人品。”
李冉一臉正氣，再說了，柳青赤裸的樣子，他又不是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