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戴夢語的低聲喃喃，安子潤沒有打擾。
他知道，戴夢語此時一定在回想著什麼細節。
不管是她抑鬱的緣起，還是如何累計起來的低迷情緒。都是戴夢語自己的記憶。安子潤也沒必要去搜魂查看。
“原來不是我自己想死。”
“戴小姐，您長的漂亮，戴先生又這麼疼惜女兒，您確實是沒有想死的理由。隻不過，不管是有錢還是沒錢，人，難免會有不開心的時候。正常情況下，都會自動化解。但是，你天天喝的這個東西，就讓你化解不了。所有的抑鬱情緒越積越多。總有一天會爆發。”
“這……”
戴夢語左思右想，卻不明白。
“可是，我並沒有覺得有別的味道，和以前一樣呢？”
安子潤點點頭，指了指麵前的橘色水杯。
“這種藥，苦味極重。加在普通的食物裏，隻要不是味覺失靈的人，都吃不下去。但是有一點，維生素片裏的甜味素，可以和它中和，把苦味壓下去。所以你會覺得沒什麼不同。”
安子潤想了想，接著說道。
“像是飲料這種東西，也可以，所有加了甜味素的東西，都能掩蓋。當然，酒也可以。本身就是苦的，再苦點，你還得覺得它更醇。”
戴夢語搖搖頭，“我從不喝飲料，酒也很少喝。甜的……好像隻有這個。”
戴夢語擺弄著手裏的小瓶子，遞給安子潤。
安子潤打開瓶蓋，還沒放到鼻尖，就皺起眉頭，立刻蓋回了蓋子。
“這幾天喝了嗎？”
“從醫院回來，這是頭一次。”
安子潤點點頭，“還好。空了兩天。先不要喝了。最近幾年你都不會生病。”
“為什麼？”
戴夢語並不是在懷疑為什麼不要喝這有毒的維生素片，而是安子潤的話太武斷了吧？
“什麼為什麼？”
“是不是說，以後我生病了。你就來給我治療？而且，如果有人想害我，也不一定隻在維生素裏下藥吧？你不在這，誰知道？”
安子潤點點頭，“也是。保險起見，我還是把家裏吃的東西查一遍靠譜。”
戴夢語眼珠一轉，勾了勾嘴角。
“不如……你住在這裏吧？”
“哈？”
安子潤正想著怎麼解決，忽然聽到這話，差點兒從椅子上折下去。
“我請你做私人醫生。總比你在村子裏要舒服得多吧？”
“嗬嗬，免了。我可不想做你戴大小姐的奴才。”
安子潤雖然有開玩笑的成分，還是讓戴夢語撅起嘴巴。
看著戴夢語悶悶不樂的樣子，安子潤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我開玩笑的，嗬嗬。”
“也是。我這種人，所有人都會戴著有色眼鏡看我，沒有人真心願意跟我交朋友的。都有目的。”
眼看戴夢語的抑鬱情緒再起，安子潤不禁心裏一顫。
“難怪我心理醫師執照考不下來，這嘴……嘖……”
安子潤撓了撓頭，對自己很無奈。
“咳咳……那個……戴小姐。這維生素片，都是你自己去那藥店買的嗎？還是別人替你買的？”
無奈，安子潤隻好轉移話題。
“我自己買的。我才不會把人當奴才使喚呢，自己有手有腳的。”
戴夢語說著說著，一雙大眼睛逐漸被水霧籠罩。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唉……”
安子潤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
安子潤覺得，女人真是讓人難以琢磨的物種。人不可貌相，大概就是指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