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瀾餐間裏一桌的狼狽景象,末殊身前一片風卷殘雲,與之相較傅言身前仍舊與上菜時無多大差別。末殊真真是放開了吃,沒有一點約束,雖然平時和竹汐閣的人一起優雅慣了,在傅家又是條條框框束縛著,但是和末森還有黑道弟兄平時大口喝酒吃肉才是她喜歡的。她一個性情中人,放得開,隻要她覺著舒服,她還可以躺在地上飲酒作樂。
“末殊。”雕花大門推開,傅安瀾長腿邁步進來,一米八大長腿的既視感一覽無餘。傅言條件反射從椅子上起身,同時不忘整理儀表。
“傅少。”
傅安瀾點頭回應,繼而看向正在擦嘴巴的末殊。眼裏是十年如一日的寵溺,多少年來從未改變。
“吃飽了嗎?”傅安瀾走過去寵溺的揉了揉末殊的頭,末殊不安分的搖著腦袋想甩開傅安瀾的手。她還是不喜歡這種過分親密的行為,不過潛意識裏並沒有過分的抗拒,記憶力依稀有個人也這麼寵她,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近到他的身形、輪廓、身上的味道都與傅安瀾的那麼相似,卻又遠到她什麼都看不清,與那個人有關的一切都在變得模糊。
“飽了,送我回家。”末殊挪開椅子起身,順勢躲開傅安瀾的手。傅安瀾自行忽略那一瞬間的尷尬與無奈,心裏還想著怎麼跟末殊提他要娶獨憐幽一事。
“走吧。”傅安瀾轉身,兩人跟了上去,三人臉上又換上了一副麵對天下蒼生的偽善麵具。有時候末殊回顧這片大陸的曆史也忍不住自嘲。到底是人心不古,無一例外,亦或說這凡塵俗世,人性本就如此。
這個世界上太多的邂逅背後藏著陰謀,一見鍾情可能也是一局棋。都是這盤人生棋局中人,不過有的人擁有翻身的機會罷了。
窗外紫櫻開得正爛漫,風起花落,花瓣從四方的雕花木窗裏飛了進來,與大堂裏的香爐的嫋嫋細煙相伴飛舞,旖旎了一室繁華。折荊樓總占地太大有的時候非常讓末殊煩惱。三方人馬從不同樓梯下來恰好在大堂中央相遇。末殊暗暗翻了個白眼,見到沐青寧肯定沒什麼好事,再看她身邊的獨憐幽、離京雅、離允書、司風四人都在肯定沒什麼好事會發生。司風又是獵影裏沐青寧得力部下之一,末殊很快猜到是薛家和羅家的事。竹汐閣派沐青寧親自出手很明顯是不想她動薛家,可是她末殊怎麼能容忍薛家繼續猖狂。十年前九幽崗一事薛家也參與其中,她這個恩怨拖了十年了,到時候就不是竹汐閣能私自決定的事了。而且她隱約聽到風聲,她的那位好母親當年離奇失蹤與薛家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雖然隻是風聲,可是她寧可信其有,沐青寧從小就教她,寧可錯殺,絕不放過。雖然她很少這樣做,但是不代表她不會這麼做,狗急了尚且跳牆,何況是殺身之仇。
三方皆頓足,因為總有一方先走其餘的人留後,君則看著末殊,沒有要先行一步的意思。末殊也看向君則,臉上一絲驚訝的神色,她以為君則這個好學生會繼續回教室研究學術問題,沒想到他會出現在折荊樓。突然末殊又懊惱扶額,恨自己沒能狠狠宰君則一頓。答應了徐宓教訓君則一頓的,既然找不到動手的機會,耍耍嘴皮子或者狠狠坑君則一把也是不錯的選擇。
沐青寧五人看著末殊和君則的小動作臉上沒有多餘表情。三方僵持了約莫一份鍾,引得在大堂中的人紛紛側目而視,飽覽這一生當中難見的美人畫卷。這八個人,哪一個放出來不是人中龍鳳,沐青寧和獨憐幽更是吸引了一批粉絲。
感受到周邊人熾熱的目光,沐青寧率先走開,徑直往大門而去。竹汐閣出來的人都有一條誡訓要遵守,那就是不可回頭。所以不管是沐青寧還是末殊,從來沒有回頭過,哪怕身後有最愛的人在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