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你們三個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本事？”
“這兒沒你事，你給老子滾遠。”
……
“你沒事吧？我把他們都打跑了。”
“謝謝。”小女孩的聲音細若蚊聲。
“嗯？你說什麼？”
“……”
……
“太不像話了！你看看，你兒子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了！小小年紀就欺負同學，這長大還了得！你們家長……”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家秦真平常不是這樣的……”
年幼的秦真，第一次看到母親對別人如此低聲下氣，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媽媽，明明是他們……”
“閉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這也是秦真第一次見到母親如此凶狠的盯著自己，嚇得秦真不敢再說話。
“好啦好啦，山泰的媽媽，您消消氣，孩子都還小，這樣，讓秦真給您孩子道個歉，握個手，大家都還是好同學啊。”老師出麵打了個圓場。
“來秦真，快跟山泰道歉！”
“……”秦真年幼的內心中，第一次出現了逆反的情緒。
他被媽媽推到了所有人的中間，麵前站著那個昨天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同學戴山泰。
另外兩個人，昨天看到秦真把戴山泰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後，嚇得跑掉了，所以隻有戴山泰一個人挨了揍。
看著戴山泰那幸災樂禍的樣子，眼中透露著譏笑，那表情仿佛在說：“讓你打我，受處分了吧！活該！”
此時，秦真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門口露出來的小腦袋。
秦真不想看到她。
她剛剛居然沒有幫自己解釋。
“快道歉啊！秦真！我平常怎麼教你的？！道歉都不會了？”
秦真又被母親推了一把。
不解，委屈，憤怒。
秦真回頭，看到了母親眼裏的一絲焦急不安，看到了老師眼裏的期待。
是嗎？
你們所有人都認為我該道歉嗎？
好吧！
“對不起，戴山泰，我不該動手打你……”秦真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下。
這樣，就能讓大家所有人都滿意了吧？
於此同時，小秦真心中的某些東西，悄然破碎了……
……
當晚，秦真的父母，惦著一大袋水果，一箱牛奶和一個信封，拉著秦真，去了戴山泰的家中登門又道歉了一次。
“兒子，你不要怪媽媽，媽媽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我家兒子肯定不會平白無故打人的。但是，你打的那個同學，他的爸爸是廠裏的領導，他的舅舅聽說還是混黑社會的，咱們家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和你爸，得罪不起人家……”
年幼的秦真，第一次對成年人的世界，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
“兒子啊，爸爸媽媽，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長大。我和你媽媽都隻是普通工人，所以，咱們以後千萬別惹事了，好嗎？”
“嗯……”
“好嘞！這才是爸爸媽媽的好兒子嘛……”
……
“對不起，是我媽媽不讓我說的……”
“嗯，沒關係，我聽我爸媽說了，他爸爸是廠裏的領導，他舅舅是黑社會，咱們惹不起，我不怪你。”
“……嗯”
“……”
“那天，他們為什麼會欺負你？”
“因為……那天，我不小心把水灑在了他的課桌上了……我有一種怪病，發病時，就沒有力氣站穩……”
秦真第一次認真看向女孩，他發現，這個女孩胳膊和腿都非常的瘦。
“……嚴重嗎？”
“……嗯，我偷聽到過，他們說我可能……活不過16歲。最近發病的次數，已經比以前多了……”
“……，我幫你！”
“嗯？”
“我說，以後我幫你！我是3年紀2班的秦真，你呢？”
“我叫林夕兒，在1班。”
……
“秦真，我明天就要走了。”
“去哪？”
“昨天來了一個……叔叔，他說他是我的爸爸，他要把我接到山城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