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亞然蹙然,緩緩地抽出手,嘲笑道:“古月風,你能不能瀟灑一些?如果你繼續瀟灑地和我離婚,瀟灑地去和初雪在一起,我還覺得你是個值得愛的男人,雖然你不愛我,至少,你還為愛的女人維護一方天地。”
“亞然,我知道你說的都是氣話,我們以後好好的,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再一次,他的手想去夠她的手。
梁亞然直接躲開了,她的眼神中呈現出厭惡的情緒,何時這個男人變得這樣恬不知恥?還是他一直都是如此,自己沒有發現呢?
“孩子?古月風,你不配!不配有我梁亞然的孩子!你的孩子,應該是初雪給你生,不是我!”
這個男人竟能如此無恥,他剛剛把他們的孩子扼殺於腹中,現在就和她說以後再生。
以後這個詞很好,沒有主語。
梁亞然的以後,沒有古月風。
“你簽字吧,現在不能簽的話,就拿回去簽,和你那個在神父麵前許下諾言的妻子商量好,再簽!”梁亞然的話中帶著諷刺,和對自己過去癡情這個男人的嘲諷。
古月風的以後裏沒有她,古月風的以前裏也沒有她,她卻毫不自知。
古月風怔愣著,梁亞然知道他和初雪結婚後去了迪拜?那是他第一次和初雪提分手,初雪說,他們沒有去旅行過,希望可以去一次迪拜,了了她的心願就分手。
可到了迪拜,初雪就在酒店割腕,差一點沒有搶救過來。
古月風心軟,放棄了分手的想法。
終究這個女孩,是他從一個青蔥少女,一直養大,養到她多了成熟,多了嫵媚,多了柔情似水,她就像他的一部作品,難以割舍。
“亞然,我,可以解釋,你先冷靜幾日,我們再談好嗎?”古月風依然竭力地保持著溫柔。
梁亞然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強力壓抑著心中怒火,在剛才說到迪拜的時候,他沉默了,眼中盡是回憶之色。
梁亞然伸手去夠桌上的離婚協議,手背上的吊針被她一掙,快要脫落,血倒湧著從輸液管裏灌進輸液袋裏,一片紅色翻湧著,將液體渲染出一朵朵詭異的血色之花。
古月風站起來,去阻止梁亞然的動作,而梁亞然依然無法控製情緒,她胡亂地爭執著,“放手,你放手!古月風!你放開我!”
病房門忽然被拉開,一道身影迅速竄了進來,一把將古月風拉開,古辰夕看見梁亞然的輸液瓶被血染紅,瞳孔一縮,他趕忙摁了呼救鈴。
古辰夕坐在床上,一把抱住梁亞然,手緩慢地在她的背後拍著,緩和著她的情緒。
“沒事了,沒事了……”
古辰夕的聲音清緩,手中輕柔的動作緩和了梁亞然的情緒,她的憤怒和恐懼一點點,從他的指縫中溜走。
護士慌忙跑了進來,看見梁亞然的點滴,剛忙去將針頭拔掉,止血,重新再紮針,她抬頭看著床前的兩個男人,小心翼翼地說:“你們先出去吧,讓病人緩一下。”
古辰夕看了一眼梁亞然躺在床上,眼睛闔起,疲憊的模樣,她的手邊被抓得褶皺的離婚協議,那樣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