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花盆看起來確實不俗,雖然說起比你手藝好的陶器師,我也見過許多了,可你燒出來的花盆卻好像是擁有它們各自的靈魂,不過卻隻有一半兒。”歐陽雪夜賣了個關子。
“哦?”長鳴子不解地望向歐陽雪夜。
“因為花盆離了花,就像是畫框裏沒了畫,即使再有意境,卻也少了點睛之筆。若是大戰結束,我們獲得了勝利,到時候就送給我一個怎麼樣?我已經想好要種什麼花在裏麵了!”
“沒問題。”
歐陽雪夜突然想起更為重要的事情,於是開口問道:“對了,方才我剛進院子時,你口中所說的昨日見到的不同尋常之處究竟是什麼呢?”
“這幾天,我們不是都在討論非常道那邊有些過於平靜了嗎?”
“是啊!”
“您有沒有想過,這平靜的原因或許是因為他安插了眼線在我們一方,因為對於我們的行動已完全掌握,所以他隻需在暗地裏籌劃對付我們的辦法就好了!”
“這倒也有可能,但有什麼證據嗎?”
“說來也巧,昨天我大半夜裏失眠,就想到院子裏透透氣,卻看在從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人放出一隻孔明燈來。我因為好奇,就一直觀察那盞孔明燈,結果它卻在湖上被弓箭射落,當時我遠遠看見有艘小船就在那兒附近,想必就是那船上的人將它那盞燈拾去了。”
“你懷疑是有人利用這種方法在我們身邊給非常道通風報信?”
“正是!”
歐陽雪夜想了想說道:“我倒有個主意,等錦杉和無憂來了,我會讓他們兩個和你一起發放一條假消息出去。然後,今天夜裏我們靜觀其變,看看那人還會不會給非常道送信,我會叫人試著截獲孔明燈作為證據的。”
“這個主意好!即使沒有截獲成功,我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若是發現內鬼果然存在,那麼就要……”歐陽雪夜頓了一會兒,卻轉而繼續問長鳴子,“你知不知道那個放孔明燈的人大概在什麼位置?”
“當然,他放燈的位置應該離我這裏不遠。”
“那就好辦了,我們用排除法就能知道內鬼大概是誰,隻要搜到孔明燈就能把他揪出來了。”
兩人正說著錦杉和無憂聖童結伴兒從外麵走了進來,這些天非常道已經下令暫時停止了濟魂船運載亡靈的工作,所以即使是白天無憂聖童也很悠閑,他幾乎包攬了各島之間全部的聯絡工作。
歐陽雪夜猜測非常道一定是在知道了夏秋的存在後,懼怕無憂聖童又會幫助他們帶其他什麼人進入無量天界,或是利用濟魂船幫助夏秋離開。他們來後,四人對於如何找出內鬼又細細商榷了一番後,最後決定放出他們將提前包圍玄妙宮的假消息。
而此刻留守在紫雲居的夏秋正在進行射箭練習,由歐陽雪夜吩咐麋鹿仙所製作的帶有軌道的靶子已經完成。連夏秋也不得不讚歎麋鹿仙真的是心靈手巧,這軌道上安裝著金屬鏈條,隻需有一人在旁邊轉動一個連接這些鏈條的手動軸,就可以控製軌道上的靶子前後自由地活動。
麋鹿仙自然就成了操控這個手動軸的人,在看夏秋練習時,他總是麵帶微笑,不止一次讓夏秋想起自己遠在人間的爺爺和奶奶,每每想到他們就讓她感到心中一陣陣隱隱作痛。
現在單是射中靶子上模擬瀑布結界的四個點,她已經是百發百中了,但晚上和小梨白一起進行騎射練習時卻還是偶有失誤。這些失誤不光是因為當她騎在小梨白背上時,顛簸會導致她的身體不穩,大多數時候卻是因為小梨白的頑皮或偶爾和她鬧小脾氣造成的。它雖是靈獸,但畢竟還小,有時會不聽她的指揮,一心隻想著和她或是草場上的靈馬們玩耍。
但無論如何,夏秋都舍不得責備它,更不用說給它什麼懲罰了。她也知道這樣下去或許不行,所以她想到對付它的方法就是,一旦它偷懶耍賴時就不去理睬它。對於它來說這招相當管用,若是見她看也不看它一眼,它便知道是自己又犯了錯誤,接著就會討好似地慢慢靠近她,試探著用大腦袋蹭蹭她的手,然後它就會老實那麼一會兒。
夏秋不禁擔心起等到兩方開戰時,湖麵上的狀況肯定相當複雜,若是小梨白因為恐懼而出現失誤,那麼她就會失去離開這裏的機會,而這次機會可能是絕無僅有的。
即使是在白天,當著歐陽雪夜他們的麵,她有多麼的樂觀與堅強,但到了夜深人靜之時,對家人和夥伴兒們的思念之情還是會湧上心間。特別是為了將擁護歐陽雪夜的那些亡魂們的書信捎給他們的家人或朋友,她總會在臨睡之前抽出大段時間背誦他們的書信,因為她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記住更多的內容,並以此達成他們的心願。
但那些存在於那些字裏行間的思念、愛戀、悔恨、寂寞等等,各種各樣複雜的感情本身對她就是一種折磨,她時常是邊看信邊流淚,或許因為觸景生情而投入了過多的情感,這些信的內容也因此記得十分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