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閱撇嘴:“多誇兩句嘛。”

徐太牽對著鏡子多照了兩下,帶上頭紗,沈閱扶著她先踏上一步婚禮的路程。

在教堂備用的休息室等候,徐太牽意想不到整個教堂椅子上粗略三百多號人嘰嘰喳喳悶吵的凶。她掀起休息室的一方簾子,觀望著外麵:“常去禁上哪請了三百多個人啊。”

且總有些久違的熟悉感。

徐太牽眯著眼睛對焦起眼球自習打探坐在最前麵那個穿著吊帶裙的女士:“沈閱,你看到那個女士沒有?”

身後的沈閱擠過去,一眼鎖定那個吊帶女士瞅了兩眼:“她的身材真好。”

“不是,”徐太牽皺眉回憶,“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她,覺得她好熟悉。”

沈閱齒牙春色:“肯定啦,這坐著的都是你們的親戚朋友,難免有一兩個眼熟的很正常啦。”

徐太牽皮笑肉不笑,整個場女性占去一大半,男性少之又少。最大的年齡也就不過40多了,沒有老態龍鍾,也沒有人小鬼大。

徐太牽有一種沒由來的窒息,她總認為教堂裏的每一行坐凳上都坐著與自己起碼半麵之舊的故友,就是名字身世全忘得一塌糊塗了。

“可能是在夢裏夢見過。”徐太牽強作解釋,也可能是把各個口的鄰居拉過來湊場了。這不歸她管,她的任務就是堅持等待和常去禁的合約到期。

然後歸於自然。

“Ladiesalemen.(先生們女士們)”神父嚴肅的聲音敞亮在教堂中,受聲波感染,空氣中洋溢著雞皮疙瘩,異曲同工的緊閉上嘴,氣氛迅速攏合,像模像樣的遵從這場“虛偽”的儀式。

台下的人也不免聽不懂英文的可能性,有幾個還裝模作樣的卡著話尾點頭,惹笑徐太牽。

神父說完之後,音樂響起。眾人紛紛扭頭,熟悉的身影展現眼前。常去禁身著黑色西裝,身軀凜凜,昂首挺胸。修長筆直的身形伴隨著穩當有力的漸漸移步上台。如同一座高傲巍峨的高山,英姿颯爽屹立不倒。

徐太牽沒想到,如若不說話不做表情不與她的潛印象裏判定,常去禁一定是個正人君子風派的,倜儻大度,氣宇不凡。

怪不得這個世界總有那麼多分歧,原來每個人認識的都是絲毫不苟同的。

這個世界千億麵孔,怎可能形色一致。

常去禁走到神父身旁,身受羨慕籠罩,無輪教堂前女人男人,皆是投出吸引的神色。

神父都晃神片刻,接著喚出美麗的新娘。

“到了到了,”沈閱盯著神父的一言一行,“快,我幫你拎著裙子,別緊張別緊張。”

徐太牽很容易亂了陣腳,她用手蓋住心口,心跳的重力失衡上升,已經快到她沉受不住的範圍。她無助,隻能跟著沈閱的後腦勺。自從房泛走後,她從來都不會停止瞎想,以她的第六感準直覺,她預估到這場婚禮應該不會有想象中的順利通暢。

手心的汗使得徐太牽心亂如麻,愈發焦慮。

但願這隻是想想。

“沈閱,”徐太牽沒憋住,喊住正在幫她整理裙擺的沈閱,“你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嗎?”

沈閱雲裏霧裏的看著徐太牽:“沒有啊,姐你是太緊張了,很多人結婚上台前都緊張,很快的成一下禮就結束了。”

沈閱也很無奈,形容的就像催著徐太牽進產房一樣。

“嗯。”

徐太牽暗中使勁,撐起自己的心理素質。她回想剛才常去禁走過教堂座椅的過道,那種雄姿英發的模樣。自己也直直段起了架子,努力穩紮穩打的踩過這條道。

新娘如仙女下凡般墜入人間,真所謂郎才女貌。

就是新娘太像神仙了,腳下顫抖晃悠的像是仙女飄渺不定的樣子。

神父也注視著新娘的一舉一動,以前在主持婚禮時,什麼樣的新娘都有,不按流程的,大呼小叫的,一動不動木訥的都有。

相比這種還較為正常的新娘,那些簡直就是東方妖魔西方怪。

徐太牽步法不齊,好一頓收心才走到台中央。原來結婚也是個隱藏的危險交易,人都容易暈過去,婚後就更不知道什麼對什麼了。

“askthebridsandgroomts(清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神父念完致詞,教堂裏洋溢著祝福洋溢著羨慕嫉妒。

“你手上怎麼這麼多汗?”常去禁嫌棄的攤開徐太牽的長指,拿出晶瑩的戒指,一瞬之間戴了進去。

徐太牽皺眉,嘴巴微開不開誰也看不清,蚊子哼哼般:“緊張。”

輪到徐太牽拿戒指,她的手在半空中,就連空氣對她來說都如十級大風一般,每從她的指縫間穿過一縷風,她都覺得戒指拿不穩,下一秒就要被“大風掠奪了去。

常去禁癡癡的凝視徐太牽捉住戒指像玩樂一般套了幾次都套不進自己細長手指的操作,“讚美”她說:“你在穿針嗎?”

“別說話。”

徐太牽可算環進去了,眉間的灼燒感仿佛都使得她聞到了嗆鼻的燒焦味,她想要伸手捂住鼻子,卻看座位上的人不停咳嗽。

“嗯?”徐太牽愈發感到不對,她下一秒就想提醒常去禁,眼前突然被烏漆麻黑的一團煙蒙住,讓他火辣辣的不得不閉上雙眼。

蒙霧中,隻聽得一個女子大喊:“是火啊!快跑啊!快點跑!”

接著,人群豁然如油鍋上的熱炕螞蟻,整個教堂內彌漫著上“千人”的腳步聲。煙霧的間隙,他們隻能跌撞著找到出口,上躥下跳,落荒而逃。

教堂的支撐柱倒地,一聲巨響,和隨即而來的呐喊求救震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