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在宮中之時也打過幾次照麵,隻是不曾像今天這樣正式見麵。
她作為他的正妻,而我也即將在他凱旋歸來之後作為他的側室登門。
大軍出征,作為一軍的主將,他不能在龍首原耽擱太久,很快,他就離開了。
而我也受到了她的邀請,前往宿國公府上。
在府上,我與她聊得很順暢,她也很健談,知識也很豐富,談吐不俗,待人接物也隨和。
雖然不知道登門之後會怎樣,至少現在李麗質給我的感覺很友好,是個像她的母親皇後娘娘一樣雍容大度的女人。
其後在他出征的日子裏,我也曾多次受邀前往宿國公府上與她相伴。
再後來我也前往了荊州照顧爹娘。
畢竟在與他成婚之後,我能夠待在爹娘身邊的時間也時日無多了。
雖然這一仗打得風生水起,大軍在高句麗進展得非常的順利。
不時就會有捷報從前線傳入中原。
隻是我沒有想到,這一仗會打得時間這麼長。
這一仗足足打了近一年的時間,一直到貞觀八年才凱旋還朝。
也許是我太心急了,是我太久沒有見到他了,是我想嫁給他了。
或許,這就是爹爹常說笑的女大不中留吧。
後來他凱旋回到了長安城,親筆給我爹爹寫下了一封書信,請我爹爹回京商談與我的婚事。
在長安城明德門外,我再一次見到了他。
他還是那般的英姿勃發,風采依舊。
而他也因為在高句麗立下的赫赫戰功,進一步進拜為軍械寺卿。
雖然他的軍職並沒有升遷,但軍械寺卿卻又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他將來的舞台不僅僅局限於軍隊,還有政治,還有政權。
軍械寺卿,這一身份,他已經是和爹爹荊州刺史一樣的實權從三品的文官大員的。
而他的年紀遠比爹爹要來得年輕。
我靜靜地立在原地,看著他,看著那雙曾經現在都讓我喜愛、怨恨、慌亂、心疼的眸子。
那雙眸子裏,此刻滿是濃鬱得溢出來的深情和深深的歉意。
終於,程處弼還是率先打破了這一刻的沉寂。
他顫抖地抬起手掌,輕輕地接上我的手,笑而帶淚。
我從未想過他會流淚。
在我的心中,他是無所不能的英雄,這世上或許就沒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而他也是戰場上無所不利的大將軍,殺人無數,或許早已看慣了生死離別。
但是,今天,他哭了,他淚流滿麵,就像個單純的小孩。
或許,這就是娘常說的,男人,其實也就是長了胡須的男孩。
男兒隻留兩行淚,一為江山,一為美人。
或許,他的哭泣,是他覺得對我的虧欠,是這一年等待的虧欠,是這兩年婚約的虧欠。
最難消受美人恩,或許他以為自己空寂了最美好的韶華......
可是對於我而言,他能夠平安歸來,能夠平安地站在我的麵前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他能夠這麼在意我,便是我最大的感動。
不,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在宮中之時也打過幾次照麵,隻是不曾像今天這樣正式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