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軒一怔,大喝道,“胡鬧!”
他大步邁進院內,那暗衛緊緊的跟在他後頭,偷偷看著一向溫文爾雅的自己家主子突然性情大變,還有那脖頸後還在流血的傷口,不禁眉頭一皺,隻深低著頭,沒敢多言。
安若軒走近院中,對著那院中互相嬉鬧的兩人怒喝一聲,“魚兒!”
魚兒一怔,渾身不發抖的回頭,下一刻她盯著一張青紫的臉貓進了回廊下,不敢正視安若軒的眼神。
早有管家上前,輕聲低語,“太子殿下,我們攔不住太子妃,哎,這都挨了幾下,渾身痛得很!”
安若軒一望,老管家的臉上青紫分明,尤其那脖子上還有一條很長的指甲痕跡,凝固的血跡在那條痕跡上畫出了可怖的顏色。
“發生何事?”安若軒一身冷霜,低聲問道,目光一直不曾杜鵑的身上移開。
“回主子,太子妃睡得好好地,不知為何就爬了起來,大吵大嚷,我們以為又是做了夢,哄了好一陣都不行,突然太子妃就好像見到了什麼人一樣,手裏有什麼就朝著我們扔過來,險些掐死魚兒,哎呦,魚兒那小丫頭急了就掙紮起來,推倒了太子妃,太子妃倒下去又爬了起來,到處拿東西砸我們,我們實在受不住了,就叫魚兒抓住太子妃,先回房間再哄哄,誰知道兩人就在院子裏打了起來。”說完,老管家將目光移向魚兒,怒瞪一下,示意,“你找死哦!”
魚兒瑟縮了一下,從回廊下探出頭來,怯生生的道,“奴婢,奴婢急了,不掙紮真的就被太子妃掐死了。”
“啊,殺了你,殺了你,壞女人,殺了你。”杜鵑此時正抓著暗衛的手,如掐住了一人的脖子一樣,狠狠的捏住。
那暗衛的手上已經出現幾道指甲印記,血痕交織,卻眉頭都沒眨一下,依舊如木頭一樣站著,另一隻手拉住杜鵑的衣袖不放。
安若軒無奈的搖搖頭,“都散了吧,去叫張大夫來,給你們瞧瞧。”
“謝太子殿下。”眾人而去。
魚兒卻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安若軒拉過杜鵑,“鬧夠了沒?”
杜鵑一愣,回頭瞪著一雙猩紅的眼,似要噴射出火焰來一般,“你是誰?”
安若軒輕柔的拉了一下她的手,握在手中,“我是你夫君。”那般親昵,似相識了多年且已經成親之後的正室夫妻一樣,安若軒眉眼帶笑,看著她,“你不記得?”
杜鵑一怔,狐疑的看了一眼麵前的暗衛,陡然鬆了手,“你們是壞人,要殺我!”
“我們不是壞人,這裏沒有人會殺你,你看清楚,我是你夫君,真的不記得了?”安若軒怔了怔她的手,卻沒動身。
“夫君。”杜鵑重複著,神情中卻寫滿了“夫君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
“是,我是你夫君。酒後這般胡鬧,日後可不能再叫你碰了。”安若軒無奈的道。
“血!”杜鵑看見安若軒淩亂的衣衫和脖子上的血跡,不由得驚呼,抽離了被安若軒握住的手,躲在了暗衛的身後。
安若軒一怔,隨手擦了一下,上前牽住她,“無事,不是你的,是我的。夫君被你打傷了,你會不會心疼?”
“我?”杜鵑茫然問道。
“是呀,這園子裏的奴婢都被你打傷了,嗬嗬,我倒是娶了一個潑辣的媳婦。”
杜鵑怔忪,不可置信的看著,最後將目光放到了跪在遠處的魚兒身上,
許是被自己的傑作驚住了,杜鵑的臉上頓時擠出兩行淚水,指著跪在地上的魚兒,喝道,“她打我!咧著大嘴哭出聲來。”
安若軒輕笑著,“還知道告狀!”
“咚!”魚兒悶聲磕了一個響頭,實打實的落在那青石地麵上,接著,“咚咚咚!!!”不住的磕頭,“求太子妃饒命,是奴婢失手,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安若軒抱住杜鵑,抬起衣袖輕輕試了一下她的臉頰,“我給你報仇,好不好?”
“……”杜鵑從他懷裏抬起頭,怪異的眼神看著她,搖搖頭,“不好,不能殺人,殺人的人是壞人!”
安若軒輕笑一聲,“不殺人,隻是懲罰呢?”
“……真的?”杜鵑問道。
“真的!我保證。”
“……好!”杜鵑應道。
說罷,她掙脫開安若軒的手,跑到魚兒跟前,輕輕的扯了一下魚兒的發梢,“懲罰你,嘿嘿……”
魚兒一怔,揚起滿是淚水的臉,“太子妃魚兒怕疼。”
“起來吧,去收拾收拾再來。”安若軒道。
“太子妃還沒有懲罰魚兒。”
“已經懲罰過了。”安若軒走近,拉起杜鵑,“我帶你去睡覺吧,明日帶你出去走走,今日這些酒算是厲害著了,嗬嗬……”
老管家上前,拉起地上的魚兒,責怪她,“還不起來,太子妃雖然腦子不好……”
老管家沒敢抬頭,卻也感覺到了安若軒突然聽到這句話之後那突然射來的一道寒光,老管家不由得渾身顫栗著,忙改口道,“嗬嗬,太子妃最喜歡魚兒了,剛才這扯了一下頭發就是懲罰,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