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雪花飛動,天上烏雲閉月。
富榮身披盔甲,手握大旗,帶著三千精兵在無邊無際的雪夜裏久久矗立。
身後是昨夜的修羅戰場,遍地的死屍還未來得及移走,橫七豎八的躺在風雪之間。
今夜,是他們的最後一戰。
清月國精銳寥寥,卻又在緊要關頭遇到強敵,對麵竟然是一個毛頭丫頭。一時間眾將士心灰意冷,本以為幾日的頑強抵抗一過,這裏即便被攻打下也能保存最後一絲實力,退到後麵之地,卻不知為何叫大淩國來了個兩麵包抄,他們前有阻截,後無退路,儼然成了甕中之鱉,事先商議好的計策也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
據暗報傳來,後麵形勢危急,大軍已經撤退,入夜後,大淩國的女將軍會率領五萬精銳部隊前來阻截,富榮一見形勢不妙,若真是如此,那他們何來的退路,在這裏死守了一個月,就是為了抵抗前方強敵,等來援兵,而在這個關頭援兵卻要退兵,猶如晴天霹靂。
當即,他們匆匆分發了軍中所剩的所有糧食,能扛起長槍者也不能蹲在牆角等死,這一夜,拖拖拉拉中也隻有三千人殘餘。
由於此處山脈高聳,入了冬之後大雪連綿。四周被那五萬騎兵包抄,他們猶如被團團圍住的獵物,可富榮依舊不卑不亢,大旗高舉,看著對麵在隊伍之首的那名女子。
他低喝,“何人?”
“大淩國七公主寧若晴。”
“在下清月國駐北副將富榮。”
雙方沒有叫陣,寧若晴勢在必得,富榮負死頑抗並沒存著生的希望,若要上蒼真的想要他今日死,他也要死的轟轟烈烈,為那已經逃出去的百姓和殘兵掙得最後一線生機。
四周寒風凜冽,冷風如刀子擱在人的臉上生疼,富榮一雙疲憊的雙眼盯著遠處的白點,最後隻聽得他一聲低喝,大旗揮舞,“給我殺!”
“殺……”頓時滔天的氣勢襲來,隻有區區三千殘餘氣勢之上不比寧若晴的大軍遜上幾分。
寧若晴冷笑一聲,夾緊馬腹,當即勒緊彎弓射出一箭,“兄弟們,給我殺,那個副將留給我。”
兩軍交鋒,三千騎兵如一隻細長的針穿入了大淩的腹中。
四周風雪凜冽,白茫茫一片,令人玄虛。
清月的精兵們士氣如虹,口中廝殺震天,手中的長槍武動生風,兩方交陣,長槍所到之處大淩的將士紛紛倒地,發出驚天的驚叫,頓時血紅如河。
富榮的目光一直彙聚在那個白茫茫的白色身影之上,曆代清月沒有女子殺敵,大淩卻在每一個朝代皆出女子率陣,而也就是區區一個女子,令他們幾次潰敗,節節敗退。
富榮手裏的寬刀殘落流星,麵容更加深沉肅穆。揚起手中寬刀,砍落飛身而至的大淩將士,頓時男子帶著嘶吼被摔倒的馬摔落在地。
清月人少,卻士氣勝哄,戰意昂揚。
三千精銳如一隻蟬蛹的虎翼護在富榮的身邊,呈橢圓形的方向直插大淩的腹中之位。
富榮神行飄逸,騎馬在雪地上疾行。
“哈!”一聲呼喝,陣型變換,如一張撐開了翅膀羽翼在雪地之上張開。
富榮搖指對麵的寧若晴,“殺!”
頓時,他如露天的一道曙光,跨馬飛奔而去,一一斬落攔路之人,斷臂殘骸在路上散落成詭異的弧度。
迎到眼前,寧若晴手腕一轉,手中的馬鞭跟人甩出,“啪”的一聲在半空中鬥轉出一鞭花,旋轉著撲向富榮的臉頰。
富榮一聲怒喝,揚起寬刀,“叮”的一聲,馬鞭激射在寬刀之上,展開一片星光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