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營帳之內的三人麵容緊繃著。
富榮坐在最首,端正著腰身,麵容毫無表情,眉目中滿是憤怒,身上的傷口還未來及時包紮,血水凝固,黑紅的雪茄在銀灰色鎧甲上流出一串的痕跡。
蘇秋夜端著手臂,剛剛換好草藥的他仍是臉色雪白,桌案上是已經涼了的湯藥,他一口未動。
身邊是低頭不語的魏邱,秀美皺著很近,手中緊握寬刀。
“哎!”魏邱一聲低喝,“為何就不見了,憑空消失了不成?”
蘇秋夜不言,仍是看著麵前的躺好愣神,時而將目光投向門口處抱著孩童的海棠,心道,若不是這個女人,或許當晚失蹤的就不是杜鵑。
想起那晚,海棠兀自走進營帳,與對蘇秋夜眉目傳情的那番話,他便心中生出一絲記恨來。
“王爺,不如,不如叫奴家伺候王爺,奴家雖然是粗野的鄉下人,可也會照顧人的,王爺。”海棠眼神一拋,將心中的想法全數跑到了床榻之上的蘇秋夜。
蘇秋夜一愣,猛然坐起身來,“海棠姑娘,請自重。”
“哎,王爺,是杜鵑叫我來伺候王爺的,想必王爺應該知曉杜鵑的心意,我知曉王爺心中自是看不上我這等向下來人的,看我與杜鵑是同鄉,我,我更懂得如何照顧人,王爺。海棠初見王爺便已經心聲愛慕,王爺莫要拒絕了奴家。”
蘇秋夜麵色一怔,冷眼射向海棠,抬手甩出了手裏的茶碗,扔向了門口的海棠,“滾出去。”
海棠大囧,驚叫一聲跑出了營帳,可是她並未回去,隻是在營帳之外,一直站到深夜,是因為杜鵑營帳中的女娃娃啼哭,她才跑回去查看,如此才知杜鵑失蹤。
蘇秋夜悶哼一聲,一拳褚在了桌案上,藥碗跟著震顫搖晃著溢到了桌麵之上,流了一地。
門口處的海棠渾身一顫,抱緊懷中睜大雙眼不知所措的女娃娃,悶頭不吭聲。
富榮陡然輕歎一聲,低語道,“繼續想,可想到當時杜鵑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叫她突然出走的事情?”
蘇秋夜微微搖頭,“杜鵑一直擔憂著戰事,為何會突然出走!”
“就是,姐姐定然不是這種不告而別的人,即便她知曉自己隻有十年的壽命,也不會這樣子走掉。”
“十年壽命?”門口的海棠低語,驚異的看著營帳內圍著桌案坐著的仨人,心底一橫,一個大膽的想法躍然而上,忽而嘴角微微扯動,看向坐在最首座位的富榮,輕輕一笑。
“會是誰?在軍營之中不留下任何痕跡的擄走杜鵑,會是誰?”富榮低喃。
“絕對不是我的師兄,當日我帶消息去前線之時,富榮已經與我師兄交手,他也說沒有別人,此次是奉了太師的命令前來,並未帶著其他人。”
富榮微微點頭,“不錯。可……會是誰?為何偏偏擄走杜鵑?為何?”
“哎!”蘇秋夜垂頭一歎,緊閉了雙眼,“會是誰?”
正待眾人焦頭爛額之時,杜鵑已然從營帳的門口邁步進來。
“啊,杜鵑?”海棠驚呼。
營帳之內的三人頓時回首。
“杜鵑?”
“姐姐?”
“杜鵑,你去了何處?”富榮上前,卻陡然頓足,身後一柄寬刀架在杜鵑的脖頸,冷刃森森,叫三個男人曆時收住了手。
“你是何人?”富榮低喝。
“交出寶圖,換取杜鵑。”吳影道。
富榮目光一冷,掃向吳影。
“什麼寶圖?這裏沒有你要的寶圖,你是誰,快放了我姐姐。”魏邱低喝,說罷,已經抽出了腰裏的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