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斷崖之巔(1 / 2)

山上的一處山坳內。

富榮仰頭躺在一處滿是泥濘的泥土之上,麵容上血痕遍布,早已不看不清他的本來麵目。繃住傷口的繃帶也不知去了何處,他胡亂的用身上的衣衫纏住。腳下是潺潺的溪流,冰冷的河水在他身邊流淌,流過而出的溪水夾雜著他的血水一路奔流。頭頂上“滴答滴答”的滴水,時而因為冷風灌入,那低落的水滴就砸在了他的額頭。

富榮眸子一顫,悠悠轉醒,望著外麵漸漸攀升上來的光亮,光影刺目,他不安的又一次睡了過去。

昨夜馬車翻滾,他一路提著寬刀奔跑進了山林之內,後麵是一聲聲的嘶吼叫喊,隻有幾十人的殘兵與那些武藝高強的黑衣人自是拚不過的,富榮隻要一路奔跑,奔跑。

耳邊是呼嘯的寒風,頭頂上是黑漆漆的天色,身後是窮追不舍的黑衣人。

他知道,那是段固然的詭計,要抓走他作為最後人質。

段固然此來一行,定然是下了許大的決心。

此城一過,便是老將軍的部下。段固然最後固守城池的身後就是不與他合作卻死守在城外的老將軍,前方便是富榮與安若軒的十萬精銳,他想要繼續得到異國太師的支持和兵馬,就要削弱富榮的精銳。

所以他傾盡全力,所有的陰損缺德招數都派上了用場,任是富榮一再警惕還是著了他的道。

而此時此刻,他富榮一定要逃,哪怕被後人罵他是那喪家之犬,他也要逃走,絕對不能落入段固然之手。

段固然是何許人也,是心生嫉妒的奸詐小人,是不擇手段勢必要奪取天下的卑鄙偽君子。若是抓住了富榮,日後定然會利用段固然威脅他的精銳大軍,不管後果如何,他富榮都不會叫這樣的事情發生。

富榮一路奔跑,身後的嘶吼聲在他跑出去很遠之外停止了。同時,身後傳來了一路追趕的腳步聲。

他率先落入一處低矮的叢林,附近山勢他甚為熟悉,因為一月前吃過一次不熟悉地形的敗仗,如此每一次前進他一用空閑定然會四處走動看望地形,他知曉此處易於藏身,同時,易於斬草除根……

落入低矮草叢之內,“簌……”的一聲,身後跟來一個黑衣人,隱沒在一處樹杈之間,那人蒙著麵,隻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在那夜裏搜尋著富榮的痕跡。

富榮緊閉呼吸,從一處縫隙中偷看著那近在咫尺的一人。

甚好!

富榮心道,黑衣人定然是四處尋找,所以沒有聚眾而來,富榮身受重傷,定然不能以一敵眾,如此隻能逐個消滅。

那黑衣人彎著腰,如那一隻棲身在樹梢之上的貓頭鷹,正伺機尋找獵物。

富榮,就如那地上早已設好陷阱的毒蛇,隻要你落下,他定然會伸出巨毒的爪牙,啃咬住你的脖頸,將你一擊斃命。

動了!

那黑衣人身子一傾,瞬間棲身接近。

富榮嘴角一扯,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樹枝,扭身挺立起身,寬刀橫切落下,“撲啦啦”那人的頭顱在地上滾動幾下,“咚!”的一聲,那人的身體仰麵倒地。

富榮矮著身體,從短木的地方扭動著爬起,悄無聲息的落入一處滿是樹葉的空地。

黑,四周漆黑,隻有黑洞洞的天色,連一絲風都無。

靜,安靜的駭人,隻有那靜謐的空氣流動,連心跳的聲音也聽得分明。

富榮靜靜的聽著,如一隻暗夜之中饑腸轆轆的虎豹,等待著隨時會闖入他的捕獵範圍的食物。

富榮雙眼頓時睜開,手起刀落,頓時一人的手臂連同他的半張臉落在了地上。

富榮抹了一把撲在麵上的血痕,看著那人還未來及的嘶吼,扭曲著異常怪異的姿勢在地上抽搐著,血水四濺,拍打著厚重的樹葉。

富榮淺淺的看了那人一眼,將手裏的寬刀揚手甩出,那寬刀帶著一股衝勁飛向天際,許久過後,不遠處,樹葉被寬刀落下來的力度根根斬落,發出一連串的聲響。

頓時,那邊正悄然摸上來五個身影。

富榮輕笑一聲,轉頭向著另一側飛奔,直接闖進了黑暗無光的山坳。

夜,似乎很長,富榮在山坳裏停留了許久,天依舊未亮。

“那裏……”遠處,段固然的聲音對著黑衣人怒吼。

富榮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拔地而起,他眯起雙眼,透過黑夜看向遠方,聞聲辨位,似乎已經看到了那遠處段固然的身影,他正在悄然的走向這邊,一個,兩個,段固然身邊有兩個黑衣人。

富榮一怔,摸了一下身上的傷口,血水外流,他咬了咬牙,依舊起身,圍繞著山坳爬上了陡峭的山崖。

頓時冷風灌入,險些將他吹落山下。

富榮眺望著,遠處是城內,硝煙依舊彌漫,戰火還未平息,似乎仍然在進行的攻打。他想起白日的苦站,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將士倒下,心中頓然生出一絲憤然和殺戮,他回身,那段固然的聲音近了。

“你們不用跟著我,去那邊,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