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安若軒很早便起來探望杜鵑,看見富榮正愁容不展的站在營帳前不知所措。
“富將軍,為何不進去?”安若軒問道。
“我,哎……杜鵑不叫我進去。”富榮一臉的倦容,因為舊傷未愈,許是昨夜一夜未眠在前線忙碌部署,此時還未換去身上的繃帶,那血跡似乎滲透了出來。雙眼青黑,疲憊的臉色很是難看。尤其,此時還在擔憂著杜鵑一時,看起來著實有些叫人擔憂著。
安若軒微微點頭,看著富榮,想起昨夜與杜鵑的談話,心情鬱結的臉色異常難看,“我曾聽杜鵑提起過一個叫吳影的人,富將軍如今可有他的消息?”
富榮一怔,狐疑的搖搖頭,“為何突然提起這個人!”
“哦,隻是一直好奇他為何說那寶圖和鑰匙是他的聖物,此人武藝超群,能看透人的心中所想,實在是個厲害的人,無奈於一直沒有機會見到此人,所以好奇。更何況,幾日前的征戰,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如此頑固強盛,想必是有能人相助,不知是否與此人有關係,所以想問問。”
“哦,或許不是。不過地方定然是與龔真人的師兄倒是有關聯,相信段固然失蹤之後對他們會有些動搖,所以一直沒有動作,我一直在小心提防著,此處是關鍵,馬虎不得,晚些時候我會叫人找殿下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恩,段固然此人作惡多端,如此下場也算是善終了。”
“外麵是安公子麼?”
杜鵑的聲音從營帳裏傳來。
安若軒對富榮微微點頭,默不作聲的撩開垂簾,走了進去。
入了營帳,看見杜鵑已經起身下床,隨意披著一件披風坐在毛氈的地上,垂頭看著手中的書卷,見到安若軒走進,她轉頭笑著道,“快來,我沒讀過書,安公子看否給我讀一段詩詞!”
隔著營帳垂簾,富榮緊皺雙眉,聽著裏麵杜鵑的話,雙拳捏的很緊,轉頭看見周彤站在不遠處,他低喝一聲,甩頭就走了。
周彤一樂,扭著腰身走了過去,拉住富榮道,“富榮,你想拖到什麼時候?”
富榮怒的甩了一下衣袖,“過些時日。”
“過些時日,是什麼時辰?今日,明日?還是後天?富榮,我不是那等好欺負的人,休要用謊話欺騙我。”
“……你,一個月以後。”
“好,一個月以後,嗬嗬……”周彤一樂。
富榮青筋暴起,瞪了一眼周彤,甩袖而去。
周彤看著杜鵑的營帳,忽而輕笑著。
“安公子,這詩詞真美,雖然不知其中的意思,可聽著就叫人心中愉悅。”杜鵑看著手中已經拿倒了的書卷,低頭讚歎著。
安若軒輕輕一笑,將書卷掉正,輕聲道,“是想給腹中的胎兒增添知識?”
“嘿嘿……”杜鵑甜甜的一樂,幸福的摸著自己那微微凸起的小腹,“或許該給他一些我不會的東西,生在亂世,四周都是血腥,多讀詩書,對他有好處。”
“恩……杜鵑,我,我已經派人去尋找吳影了,隻是,這件事還是要告訴富榮比較好。”
“不要,千萬不要。我,我不想他分心,此時最為關鍵,不可半途而廢。這是他的宏圖大誌,是他畢生的心血,我不能叫他放棄。尤其不能在這等時刻出現差錯,我,我沒什麼的,如今有一個周姑娘照顧他,我會更加放心。”
“哎……”安若虛微微歎息。
“杜鵑?你是在說我麼?”周彤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杜鵑一怔。
安若軒亦是眉頭一縮,有些不耐的看過去。
“嘿嘿,我瞧著杜鵑吃的少,所以特意做了些稀粥過來,為了昨日的事情給杜鵑賠罪。”
“哦,這樣,周姑娘進來吧!”
安若軒起身,扶起了杜鵑。
杜鵑依舊四肢無力,勉強的支撐著身子,看著周彤緩緩移步而來,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色米粥,正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杜鵑亦是輕輕一笑,“多謝周姑娘。”
“哪裏的話,杜鵑客氣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來,我來喂給你喝吧!”
杜鵑怔忪,驚訝的望著周彤,尷尬的笑著道,“這,還是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