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在冬日裏成就了一抹濃重的顏色。
雪越積越厚,踩在雪地之上發出一陣動人的樂章。
看著身後一串腳印,杜鵑微微笑了一下、
“傻笑什麼?”富榮看著她。
“似乎多了一對小腳印,歪歪斜斜的排在你我之間,是不是很有趣。”富榮先是一樂,須臾間,那冷風吹來,吹掉了他麵上的溫暖笑意,“杜鵑,我……”
杜鵑抓著他的手,“我知曉你想要說什麼,上一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寧若晴留下是我的主意,休書已經寫了,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不,是周彤的事。”
杜鵑微微額首,想起富榮與她提過的那件事,“或許周姑娘利用了你,可她做你的妻子不好麼?周姑娘做事極端了些,那都是因為她生性孤僻了,最近不是很好?尤其,我走了以後……”
“你不會走。”富榮怔怔的看著她,忽而搖頭,“你不會走,絕對不會,不要說下去了,我不想聽,周彤的事我會查清楚,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叫你走,不會。”
杜鵑為證,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來,“富榮!”
“不要再說了,我會找到吳影的,會治好你的毒,不會叫你離開我,不會。”
杜鵑微微點頭,眼中有點點淚光,“我們回去罷,有些冷了。”
“好,我們回去。”
“對了,之前將魏邱的婚事耽擱了,不如趕在除夕之前,將喜事辦了。魏邱最近時常過來與我說話,雖沒開口,卻能看出他心中急迫,老大不小的人了,身邊又沒有親人,隻能咱們做主了。”
“好,待那邊的新兵招募結束,立即將此事辦了。”
“新兵收的可差不多了?”杜鵑扶著富榮的手,一步一緩的踩著原先的腳印,吃力的走著。
“差不多了,隻是……依舊糧草不足。”
“是呀,是個問題。安公子的兵馬也調集了過來,加之咱們原先的兵馬與新兵,這存糧實在是不夠,可有想到法子?”
富榮搖搖頭,“清月本就不是種植多地,又正逢亂世,無人耕種,糧食越發的少了,最近隻能靠打獵,可二十萬人的口糧,隻憑打獵,要何時能喂得飽啊!”
杜鵑亦是輕輕一歎,安慰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自然會想出法子的。”
兩人互相攙扶著往回走,入了院子,頓時一股肉香撲麵,杜鵑一樂,“看來是魏邱那小子回來了。”
富榮驚異,“如何猜得是魏邱?”
“嗬嗬……這裏做湯最好的當屬夢若,平日來夢若卻不出手,隻有在魏邱在的時候才會做點,咱們都是借光。”
“哈哈哈……”富榮欣喜一笑,看著門口拴著的馬屁,扶著杜鵑往裏麵走。
“姐,快來,我給你們留了一些。”魏邱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
杜鵑與富榮對視一望,“小子,那邊的事情辦得如何,突然跑回來我可要按照軍法處置你的。”富榮對著房間內那個衝他們伸手的人影低喝。
魏邱扯了扯嗓子道,“放心,姐夫,你可要感謝高威,沒有他,咱們也不會這般順利,而且,我還給你帶回了一份大禮。”
兩人進了房間,夢若上前扶住杜鵑緩緩坐下,笑著看魏邱在那邊吹牛皮。
高威卻愣頭愣腦的站在門口處看著魏邱滿口吐沫星子橫飛,閉口不言,時而羞澀的低下頭去撓一把自己的後腦勺,“嘿嘿……”
“高威,過來做,為何站著?”杜鵑拍拍身旁的座椅。
高威愣了愣,清脆的“恩”了一身,跑到了杜鵑身側。
那邊魏邱與富榮龍飛色舞的說著這一去路上的所見所聞。
“來,喝湯。這湯還是是夢若做的最香。”杜鵑盛好了一碗,放在了高威身前。
高威“嘿嘿”的傻笑了一下,“我,我不吃葷。”
“哪裏的話,這裏都是青菜,不曾有肉。”杜鵑又將湯碗送到高威跟前。
高威看著那湯碗,又看看杜鵑,再將視線送到夢若跟前,確保無疑,他端起湯碗,舀了一勺,“嘿嘿……好喝。”
“好喝就多喝些,在外麵跑了十多天,冷得很吧,北方如何?那邊戰事平息,百姓該安居樂業才是了。”杜鵑輕聲問道。
“恩!”高威喊著嘴裏的湯汁,點頭應著,“北方的百姓見到咱們特別熱情,主動送糧食給我們,其實,還是因為咱們給的銀子多,哎……可如今地大物博,到處都一樣貧瘠,要那麼多銀子又有什麼用,我叫了我曾經出家的寺院師兄弟們幫忙,給他們多拾柴,多擔水,還將香油錢捐了出來,嘿嘿……”
“哎,是呀,都是一樣的貧瘠。”杜鵑微微歎息。
“姐,我是不懂那些,你說那些百姓怎麼就都是認錢不認人的主,與我那個爹爹一個樣。”
“嘿,你還曉得了,我拿了多少彩禮過去,他還不樂意,哼!”魏邱突然插話過來,很是委屈的對夢若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