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軍營之中濃濃的煙火滾動。富榮一見,二話不說,領著手下疾步趕路,馬車在顛簸的路上一陣震蕩。富榮心急如焚,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越是看著那邊的黑煙越是心慌,出來的時候還是一片安靜,這才多會兒的功夫又出了狀況!
快速行進,硬生生的是比平日的速度提前了半個時辰趕到。
柯良指了指背對著他們指揮且渾身是血跡的人,“有人受傷。”
“是王爺?”富榮驚異。
此時,軍營中仍是黑煙彌漫,仍有個別的營帳燃著大火,嗆人的煙氣不時的撲麵,叫人透不過氣來,富榮命人在遠處待命,他隻身驅馬趕了過去。
“發生了何事?”富榮低吼,拉著富榮的衣領,在他身上仔細的看著,生怕那血跡是他的,見到蘇秋夜安然無恙,富榮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蘇秋夜猛然回頭,與富榮對視,身上的緊張氣氛依舊未退,捏著手裏的寬刀微微顫抖,頓了頓道,“有人偷襲,傷了我們很多兄弟。”
軍中自己人內亂,可比與敵人交鋒要殘忍百倍,都是平日相處下來的兄弟,怎麼會下的去手動手將對方打得頭破血流!方才之事,著實叫他心情鬱結不安,即便平息過來了,可仍是焦躁的。
“可有抓到,是什麼人?”富榮望向遠處,軍營中在忙碌的撲滅大火,更有傷者在大火之中翻滾,發出一陣陣哀嚎。
“抓到一個,在那邊壓著,還有……”蘇秋夜抓著富榮的衣衫,“高威受了重傷,你去看看罷!”
從蘇秋夜的目光中,富榮看出情況有些不妙。他對蘇秋夜重重點頭,匆匆往裏麵走,複又回頭對蘇秋夜道,“糧草已經運來,定要妥善安排,我去去就來。”
“好,去吧,這裏交給我就是。”
富榮衝著他重重點頭,轉身疾步往營帳內走。
撩開營帳垂簾,頓時一股搶人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富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幾步繞過屏風走到床榻跟前,軍醫正埋頭包紮著高威的傷口。
順著那血紅的布帶,富榮眉頭一皺,那顆心“碰”的碎裂了,“是誰幹的?”
軍醫埋頭忙碌,隻低聲道,“他跑回來的時候已經這樣了,萬幸的是身子骨結實,不然失血過多,這條命都難保了。”
富榮的胸脯高漲起伏,隱忍的憤怒在胸腔上跳動,高威與他該是迎麵相遇才是,卻在途中不曾見到他,軍醫所言,他是先受了傷,再次跑到了軍營之中,定然是中途遇到了什麼人。
是誰,是誰有這麼厲害的功夫,可以這樣輕而易舉的斷了高威的一條手臂!
富榮咬著銀牙,憤怒的冷哼一聲,轉頭出了營帳,出了營帳,拉住一人,“是誰發現的高威?去給我找來。”
那侍衛戰戰兢兢的愣了片刻,回道,“回將軍,屬下不知,屬下是臨時被調來看守營長的,那邊那位唐副將知曉此事。”
富榮看了一眼那邊,微微點頭,“你去滅火,這裏不用你看著。”
那侍衛領命,轉頭就跑走了。
富榮站在原地,看著已經亂作一團的軍中大營,這裏是所有的將士安身的地方,戰事還未開始,已經亂成這個德行,要是開始雙方交鋒,場麵血腥異常,豈不會遇到新兵忍受不住突然扔下兵器逃跑的人!
他怒吼一聲,伸手找來了那邊帶人滅火的唐衝。
唐衝扔了手裏的水盆,顛顛的跑了來,拱手道,“富將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殿下去了何處?”
“回將軍,殿下與勝蘭帶著人去追叛黨和亂事的新兵了。”
“什麼,新兵,叛黨?”富榮的腦袋頓時忽閃一下劇痛,他平日對新兵教育不少,給他們好吃好喝,糧餉也是豐厚,卻在在這個時候叛亂逃跑,還傷了他們的兄弟!
“進來,給我細細的講。”富榮低喝,一雙眼滿是血紅絲線,怒瞪了一眼外麵的情形,撩開營帳垂簾,轉頭走了進去。
唐衝微微點頭,也跟著進了來。
營帳落下,掩蓋了外麵的騷亂和嘶吼,稍微安靜下的營帳之內麵對麵而坐的兩人皆是麵容緊繃。
唐衝想了想,才開口。
今日一早,他按照往常的規定帶領新兵訓練陣營,那時候才剛剛吃過早飯,也或許是因為昨日的大雪緣由,今日異常的冷,很多將士起的很晚,他也未去催促,畢竟還有幾日就正是打響了戰事,得空休息一下也未嚐不可。
那個時候他剛與富榮打過招呼,富榮交代他要按時訓練,富榮就走了。
可富榮前腳一走,後麵新兵營中就有人鬧事,掀翻了吃飯用的桌子,鍋碗瓢盆撒了一地,米粥和饅頭滾在地上到處都是,當眾新兵就有人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