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淡淡的光暈暈染在天邊。
月色下,是慢慢走在雪地間的一對璧人。
隻是,從前這對璧人是人羨慕的神仙眷侶,登對的一雙,如今這對璧人是分道揚鑣的熟人,相識卻不相知的從前。
富榮腳步緩緩,走在寧若晴的一步之遙之處。
寧若晴為先,漫步在雪地裏,腳下“咯吱咯吱”的腳步聲不斷的傳遞到富榮的耳朵裏。
“玉璽依舊下落不明,可有想過何時離開?”富榮問道。
寧若晴的臉色瞬間白了一下,她早想過要離開這裏,而遲遲不動身,不是因為玉璽,是因為富榮。
從收到休書的那日起,寧若晴便想過要盡早的離開,她將包裹收拾了一遍又一遍,還是在翌日清晨的時候慢慢展開。
因為她每每看到富榮從對麵的院子中走出來,看著富榮臉色上的一絲幸福感,寧若晴便會心生妒忌。曾經的她亦是同樣的幸福與溫馨,可今日,那個人已經離他而去,帶給她幸福感的男人身側已經換了別的女人。
寧若晴心有不甘,一日複一日,加之她在軍營中時經常見到富榮,她的想法越加的強烈,死灰複燃的事情她每日都在期盼,就此也就打消了要走的念頭。
情感這東西,可以叫人從情同陌路走到一張床榻上去,奔著她還對富榮有用的一絲一毫的把握,寧若晴就安安心心的繼續住了下來。
她更是知曉,這裏所有的人都不歡迎她,不管是誰要趕她走,她都不介意。
可直到今日,問出此話的人竟然是她最在意的人。
“……”寧若晴許久未說話,似乎尋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答案來,她低頭想了一陣,才悠悠開口,“我想會盡早離開。”
“也好,我會叫人送你走,事先通知我便是。”
寧若晴心底一沉,斂去臉上的不快,問道,“是不是這裏發生了什麼,隻有我離開才會解決?”
問話一出,寧若晴很快的回頭,看著富榮,試圖要在那張俊美非凡的臉上尋找到她所盼望的那種神情,是不舍,是牽掛,還是戀戀不忘?
都不是。
富榮隻仰起臉,麵容依舊,那雙銳利的眼看著天邊的月霞,“這裏不是你的長久之地,還是早些離開的為好。”
寧若晴的心“啪嗒”一聲,碎成了一地的殘渣,她許久未從富榮的臉頰上收回視線,微微點頭,艱澀的回道,“好!”
“早些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做,來人,送公主回去休息。”富榮回首,招來了身邊的一個侍衛,提步就走了。
甚至於,他的眸子都未曾在寧若晴的身上停留分毫。
寧若晴站在原地許久,望著他矯健的步伐和健碩的身材久久愣神,直到他拐過一條竹排的小路沒入黑暗之中,寧若晴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心底無聲的歎息一聲,心底既定的道,“看來,那包裹今日再一次收拾妥當,便再也沒有在翌日清晨解開的時候了。”
思及此,寧若晴才回首對身邊的侍衛說道,“我們回去罷!”
這邊,富榮沒入暗處,循著一串淺淺的腳印進了一處平日沒有人住的小院子。
院子內飄動著冷風,呼呼的在耳邊掃過,富榮站在院子牆外,矗立在風雪中,望著那個纖細的身影隱著身形鑽進了院子裏。
“她這是在做什麼?”富榮心底疑問著。
直到站在遠處的富榮雙腳已經被風雪凍僵,海棠才揣著手從裏麵委著身形走了出來,似乎懷裏還多了一樣東西。
彼時,後院中一個身影閃動,如穿梭在洞口的老鼠,猛地就沒了影子。
富榮瞳孔一縮,回首招呼著身後的侍衛,“跟過去看看,不要打草驚蛇,回來告訴我。”
“是!”
侍衛一走,富榮上前拉住了海棠的手。
海棠身子一跳,臉上的緊張瞬間掩了過去,“哎呦,富榮,嚇我一跳,在這裏做什麼?”
富榮未回答,卻反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海棠不明其意的看著他,又回首道,“這裏不是囤積青菜的地方麼,我來這裏拿些青菜給杜鵑做些湯喝。”
“哦?”富榮驚異,語調陡然提了半度,看著海棠懷裏的東西,“那是什麼?”
海棠一樂,“怕我偷東西不成,這裏是青菜呀,不揣懷裏,凍壞了可怎麼吃?快別擋道了,我要跑回去洗了下鍋呢。”
“如此,不如我隨你一同前去,正好杜鵑說要吃我做的米粥。”
“有口福了,走吧,哎,你怎麼不提著燈過來,這黑燈瞎火的看不清路。”海棠邁步先走,踩在雪地裏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