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了房間內。
富榮一直端坐在一旁,寧若晴靜靜的站著,微微垂眸看著地麵上那一縷陽光。
“富榮,要殺要剮,隨你。”寧若晴道。
富榮輕輕捏緊了一下手裏的茶盞,許久才道,“我不會殺你,念及杜鵑如今無事,加之從前你我的情分,我會放你走,至此不要再踏進這裏半步。”
寧若晴眸子一顫,微微抬眼,看著他的臉,一麵隱在暗處,一麵映照在日光下,英挺俊美的臉頰,除卻歲月留下的點點痕跡,她似乎看到了幾年前相遇時的那個男子。
“富榮,你我多年夫妻,為何會做到今日這樣收場?”
富榮放下茶盞,對於當年一事他從未正麵提起過,寧若晴自嫁給他之後,兩人鮮少在一起,更別說行夫妻之實,說貼己的話,她與段固然的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知曉,可他富榮從未對她出言狠絕過。
自此富榮一心發展自己的勢力,暗中調兵,也有寧若晴的一定緣由之所在。而後,富榮的生活中多了杜鵑,他才開始覺得自己的人生是完整的,於此他想就順著寧若晴而去,他隻要護著身邊的杜鵑就好,可誰想到,寧若晴依舊變本加厲,對於富榮的忍讓和遷就步步緊逼,算計著他身邊的所有人。
念舊情?
夫妻情分?
富榮冷笑一聲,轉頭看向她,“寧若晴,當年之事你我皆然不對,造就了後來你我的互相傷害,但是你的心狠手辣才是造就你如今的下場。”
寧若晴身子一顫,緊緊的抿著薄唇,“富榮,我知曉你記恨我當年對你不管不顧,我,我也是為了大淩的天下,你是清月人,我頂著那麼多的壓力將你放在我的身邊,是我保護了你,是我將你送沙場上拉回來一條命,富榮,你難道已經忘記了麼?”
富榮隱忍著,微微轉眸,未去理會。
寧若晴見他如此,情緒更加激動了起來,“富榮,我有錯,我與段固然私通是我的錯,可你不要忘記,你隻是大淩的駙馬爺,作為大淩的公主,我有權招男寵在身旁,富榮,而我卻沒有,為的是什麼,是因為你是清月人,清月的風俗不準女子當權,所以我尊重你,我沒有叫你難看,我,我做錯了什麼?”
“住口!”富榮一聲低喝,揚手摔碎了手旁的茶盞,“碰!”的一聲,茶碗碎裂,散落的瓷片濺起,係數砸向了寧若晴的鞋麵上。
她身子一僵,微微退卻,滿麵淚痕的望著他,“富榮……”
富榮緊咬著銀牙,許久才道,“你我夫妻情分已盡,多說無益,當年之事已過,我不想再提,尤其在這裏無需再提,現在,立刻,你給我滾出去,滾回你的大淩去。”
富榮滿身怒火,怒吼而出,寧若晴渾身顫抖著,豆粒大的淚珠滾落在她的麵頰之上,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富榮那張冰冷的臉,“富榮,我……我不想離開你,我……”
“嗬……”富榮冷笑一聲,霍然起身,掀開木門,“來人,將寧若晴押走。”
“富榮!”
站在富榮身後的寧若晴淒厲的一叫。
一直站在外麵的周彤眼尖一望,低喝道,“富榮,快躲開,她手裏有兵器。”
富榮身子一顫,避開了寧若晴的鋒芒,轉頭之際,他停住了腳。
寧若晴手裏握著一柄短刀,尖利的刀尖直抵觸在她的脖頸,刻進了她的皮膚,點點血紅落下,流進她身上的白色狐裘之上。
“富榮,我死,我死了,你們就高興了,是不是,是不是?”
富榮愣在原地,不言不語,微微歎息,卻沒有回答,隻用一雙冷冷的眼神看著她。
身後走來的周彤領著人靠近而來,她抽出了腰間的寬刀,低喝,“寧若晴,你放下兵器,我們不會殺你。”
“滾開,你們都滾開,都滾開!”寧若晴冷聲低喝。
富榮擺擺手,低聲道,“你們都出去。”
“富榮?”周彤驚異。
“都出去,這裏我來處理。”富榮道。
周彤無奈,怒瞪了一眼寧若晴,又回眸看向一臉冰霜鎮定自若的富榮,收了寬刀,“我們出去,你小心。”
“碰!”周彤領人而走,富榮回首關緊了房門,陡然一聲,驚的寧若晴渾身一顫。
她哽咽一聲,“富榮,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心安了,你就可以忘記以前的事情了,就可以原諒我了,我們來世再做夫妻,是不是?”
富榮喟歎一聲,邁步徘徊了幾步,忽而停住,兀自坐在了圓木椅上,他微微垂眸,依舊不語。
寧若晴慌張著,緊緊的盯著他的臉,歉然道,“富榮,不對,一切都是我不對。當年我救了你也隻是想在父皇麵前顯示我的厲害,我以為我擒拿了你,我就可以更加得到父皇的信任,那樣父皇就會把皇位傳給我。可是不然,父皇隻是想要你的腦袋,我,我心有不甘,於是我竭盡全力保住你,富榮……我,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對,最初的想法就是因為我的爭搶好勝,是我的一意孤行,才會釀造今日的殘局,富榮,你原諒我……求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