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榮獨自回去想了一夜,還是覺得此事暫時擱置,無論出於內心還是情理,他都不想操之過急。同時,為了避免尷尬,他將芍藥掉到了別處,這裏新換了一個宮女,做事生疏,倒也還過得去。
這一日,富榮批閱奏折之後有些勞累,獨自在院子裏練劍鬆鬆筋骨。
高威要在那裏訓兵一月,這倒是叫富榮清靜了不少。
回來的柯良已經彙報好了軍營之中的事宜,站在他身側。
“將軍,屬下與周彤的親事,還是推遲一些時日吧!”柯良端著手裏的聖旨,小聲的問著富榮的意見。
“早該在一年前就應該叫你們成親,為何要推脫?”富榮收了手裏的長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屬下,屬下想著周彤還是沒考慮好。”
“屁話!”富榮走到他跟前,一拳頭杵在了柯良的肩膀上,“是周彤前來與我提起此事,不然我為何要下聖旨,就曉得你小子還想拖著。”
“不是,將軍,我,我……”柯良似乎有難言之隱,垂著頭“我”了一陣,也沒“我”出了所以然來。
“你什麼你,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知曉你想著一直忙碌,怕給不了周彤什麼,當真是在軍營中呆慣了,殺了不成。你也不想想,身邊多一個人照顧是一件多麼好的事。”
“哦!”柯良悶聲應著,還是一臉的不情願。
周彤是誰啊,是昭國第一位女官,別的不說,就是在朝中的威望都比他柯良的重。周彤生的漂亮,性子也好,豪爽堅強。他柯良不過是一個出身卑微的士兵,前前後後琢磨著也覺得配不上周彤。
富榮使勁的瞪了一下柯良,抓過一旁的茶碗,嘬了一小口,“魏邱也快回來了,待他回來,將你們兩的婚事一起辦了。”
“嘿嘿!”柯良傻嗬嗬的一樂,撓了撓腦袋,“將軍,是不是夢若她爹又來威脅你了?”
富榮無奈的搖搖頭,想必自己是當今天下最不像皇帝的皇帝了,歎氣一聲道,“是呀,魏邱那小子左右推遲,夢若一個姑娘家也不好開口,自然是她爹來開口。可那老家夥……哎……”富榮搖搖頭,“當真是做生意的嘴,跑腿的腳,比咱們這裏任何一人都厲害。”
想想如此,富榮一個頭兩個大。
“嘿嘿,沒有丈人爹,看來還是一件好事。”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吧,這次去,可有發現?”
“哦,發現了幾件。一,安若軒好像把人都撤了回去,我猜測是在找人,估計是找不到了就都回去了。至於其他,還未發現。”
“找人?”富榮一抬頭。
“恩,咱們的人跟了幾次,都在咱們原來清月的軍營的附近位置停留,難道是在找夫人?”
富榮亦是狐疑的點頭,“有可能,突然撤兵,難道找到了?他們離開的時候可有帶著什麼人?”
“沒有,我保證。”柯良拍拍胸膛。
“繼續說。”
“二,我們找到了寧若晴,好像已經神智不清楚了,在街上要飯。”
“……”富榮一歎,輕輕放了手裏的茶盞,忽而神情一晃,沉靜了下來。
“將軍?”柯良輕喚。
“啊!她現在在何處?”
“沒去管她,這樣對她也好,若是當時真的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她!”
“恩!”富榮抬抬手,示意他繼續。
“三,段固然跑到了邊塞之後就消失了,我們還在找,跑不了他的。並且還抓到了他的兒子,在帶回來的路上。”
富榮微微點頭,“好,沒什麼事,你去吧,有了魏邱的消息再來。”
“是,將軍,啊,是皇上!”柯良才發現,自打進宮回來就這麼叫皇上將軍,突然心底一沉。
富榮輕笑一聲,“還是將軍好,去吧!”
“是,將軍,嘿嘿!”
柯良一走,富榮就在原地沒動,想著安若軒真的是來尋找杜鵑的話,恐怕杜鵑現在已經不在昭國了。
他心底一沉,不由得輕眉微蹙,斂上一絲愁容。
左右焦躁著,背著手在院子裏徘徊。
彼時,外麵跑進來的一個羽林衛惴惴不安的道,“皇上,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