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心怡一路走,嬤嬤一路小聲的勸著。
張心怡冷眼而視,甩袖冷哼道,“不過也是一個下不了蛋的母雞,有什麼好怕的,難不成她會因為我在宮內錯手殺了一個賤女人,便會治罪於我?哼!”
待了片刻,張心怡嘶聲力竭的吼叫聲在宮內的偏遠一角傳來。
嬤嬤腿腳異常伶俐,奔跑在宮內院,宮人紛紛躲閃而去,同樣嘶吼不斷的嬤嬤奔跑在去往搭有戲台的途中。
聞聲而來的喧鬧止了戲台的吵嚷,台下依舊仰頭觀看的奴婢與宮人紛紛循聲而去,坐落在最前首的被請來的各大臣的女眷亦是回首探究著。
昏昏欲睡的紅藥自夢境中驚醒,瞧見了身邊早已空落無人的張心怡的座位她霍然起身,警覺不妙,一麵命人安撫受驚的官臣女眷,一麵命人止聲。
在嬤嬤斷斷續續的吵嚷聲後,率眾而去的紅藥跟隨嬤嬤的腳步疾馳在宮內深院,直奔偏遠的擂台走去。
身後一路驚慌跟隨的月兒委身躲在最後,她在心中祈禱那邊定不是娘娘杜鵑。
哪想,在火盆熠熠的光亮下,她一眼就瞧清了被束縛在木樁之上的衣衫一角,喘息間,月兒已經擠在眾人的前頭,提裙小跑著,一麵驚呼,“啊……娘娘,夫人那是娘娘的衣裳,血,血有血……”
圍立在擂台下首邊的宮人奴婢紛紛側目,被圍攏在中間的張心怡正慘白著一張臉驚吼,一旁的紅藥同時麵色霜白,因為驚嚇而微張著唇不知所措。
隨著月兒再一聲驚吼,紅藥嗬斥,聲音也變了調,“來人,傳禦醫,傳禦醫。”
“夫人,傳禦醫去哪裏?”
紅藥一怔,“去,去去冷宮。”
冷宮院內。
杜鵑麵色灰黃,失了血色的毫無神采,安靜的如一隻沒有皮肉的木偶,靜靜的躺在冰冷的地麵之上,身前的長箭早已除去,血痕觸目驚心,毒弑的痕跡已經發出一陣惡臭的味道來。
正待趕來的一群人瞧見眼前的景象,紛紛一驚。紅藥命人七手八腳的將她抬進了房間內,頓時一股氤氳籠罩了上來。
被人拖著來的老禦醫正大口的喘息,如冉冉夏日下透不過的獵犬,狠命的吞吐胸腔內的氣息。
因為一路焦急催促,王可怡今日出去不在宮內,隻得老禦醫前來。因為老禦醫腿腳不便,這一路連拖帶拽的被帶到了的冷宮之內,麵觀杜鵑傷勢並無大礙,卻不想因為誤了時辰眼下杜鵑失血過多,恐有生命危害。
他瞧著箭頭上的黑紅血塊心底一沉,見慣了如常的場景同樣令他焦灼不已,此毒非同小可,低頭查看間,老禦醫麵色凝重,不斷搖頭。
一旁隔著屏風立在偏房的紅藥正雙目微閉,腦海中依舊盤旋著方才杜鵑被係在木樁之上的場景,觸目驚心的箭身嗜了血般的吞噬著杜鵑瘦弱的身,黑紅的血在灰白的衣衫上畫出一道刺目的痕跡,扔心有餘悸的她暗自緩和心神。躲在衣袖下的手指微涼,惴惴不安間依舊不斷顫抖著。
同是坐在一旁的幾個秀女和妃子驚嚇不已,早已哭成淚人般,斷斷續續的抽噎,掩麵下的張心怡的嘴角卻兀自上揚。
“夠了,別哭了”紅藥喝道。
“嗚……哼!”張心怡扭頭,掩麵拂上麵,敷麵的粉妝紅白紅花。
“都閉嘴,想哭的出去苦。”紅藥低喝。
驚得張心怡渾身一顫,“夫人,你這是什麼混話,難不成我們受了驚嚇擔心皇後的安危跟來,也是做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