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裏是您要咱們做的,您都走了,咱們可哪有心情繼續啊?”說話的是紅藥。
富榮斜眼看向他,漸漸地,心情也跟著平靜了,拽起衣擺複又坐了下來。
這時,“皇後娘娘……”
富榮身子一震,猶如電擊,他渾然不知的猛然抬頭,同時又捕捉了到了紅藥臉上那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杜鵑?剛才宮人所說的可是杜鵑?
他再一次執起的酒盞的手僵在半空。
垂落的幕緩緩攀升,遠遠地,一個纖弱的身子投來了一道身影,如水波流動。
夜幕下,幕布的厚重褶皺下一個那道身影翩翩移來。
杜鵑!
富榮驚呆的起身,微張了薄唇下緩緩的喚道,“杜鵑!”
帷幕落下,煙波流動中,煙霧彌漫,一個妙曼的身影翩然扭動。清顏白衫,襯得肌膚似雪。青絲如墨,飄逸流動如仙。彩鼓若靈,紅綢飄逸靈動,若一隻遊動在人間的仙靈在夢境中瀟灑寫意般緩緩走來。
她時而低腕低眉,時而雲手輕舒,手中的動作不急不緩,合攏收力均勻有致,似一隻杜了靈魂的仙童,玉袖下描繪春的濃,夏的旺,秋的黃,冬的霜。如歌如訴,如鳴如吟。
張心怡秋水,繾綣的緩緩蔓延,攏了天地一切的芳華。怒綻的春花將那一節節攀升的美豔圈進了霜似的冷凝,玉似的皎潔中,似乎天與地之間隻有那翩翩舞動的身子,幡然飛舞,如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在渾濁的世間遊走。
冷月如霜,有杜鵑舞姿蹁躚。
春花嫵媚,有湘娥黛風流鉤春潮。
夜華妖嬈,有芳菲悲歌淺燈火。
星辰閃耀,有風絲嫋嫋碧天雲。
杜鵑如若天際間樊落的最後一顆星辰,舞動間腳步輕挫,舞姿如峨眉青蘿淡掃濕雲唧唧草青般遺落在凡塵。
“美哉!”有人低聲讚道。
周遭紛紛點頭,卻又覺得那句話霎是多餘,紛紛搖頭。
“這,豈不是失傳多年的花奴鼓?”有人咂摸了下巴,細細的品讀,此等美豔的舞姿若不是出自天上,哪裏得見?
扭身,挑眉,鼓聲歇了,靜謐的夜色下如一隻停落在了百花叢中的化蝶,正忽閃著羽翼,“畫屏濃香近凝擁,半隻窗棱影著繁枝窮。憐愛狹路風波倍,偏月卻燃今夜明。避寒空梁畫燕壘,幽幽雨關諸落嫣。無間影度乍從簾,飛鳥獨銜櫻桃歡……”詞曲悠悠,艮然脫口。
那聲音不大,卻清晰,愜意。
最後一次冗長而綿延,蕩在空中久久不歇。
所有人仿若看到了眼前正在一場水波雨幕下,一男一女相會其中,濃情蜜語中你儂我儂。美景美情不過當年那些過兒不忘的青澀,嬌羞的美景下留下的是他與她的相約,最後,卻在感歎世間無常變換鬥轉難料,殊途之後的一場悲涼!
歌聲漸漸的淡了,消了,融了!
踢腿間,再次移步,歌舞未盡,她揚眉一笑,揮袖飄飄。
款款而落。
伴隨最後一聲輕踏,鼓聲震蕩在半空,那道身影與夜色相酬融進了墨影中。
許久,場內不論男女老少,不論官高身尊,不論主子奴婢,竟似忘記了什麼。
望著空落落的高台,久久不肯眨眼,移目。
“啪啪!”清脆的掌聲自某一處響起。
“哄!”震耳的響聲傳遍了整個皇宮。
“好,好!哈哈哈……”皇上目光移向角落處,讚道,“原來皇弟私藏了絕代佳人啊,哈哈哈……”
“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洛皇上的侍姬?嘖嘖!哎呀,美呀!”
“……”
誇耀的,讚歎的,紛紛投來。
富榮失神的愣了許久才緩過來,身邊早有被邀請而來的官臣們抱拳以禮道,“皇上,這真是奇景啊!”
“是呀,皇上,娘娘的病看來已經痊愈了,這下皇上大可放心才是。”
話是這麼說,富榮當初將杜鵑移送道冷宮的時候就是打著皇後病重的幌子,如今她當當正正的出現在這裏,無疑是在告訴所有人,她皇後還在,你們誰都別想打她的主意。
富榮知曉,這一切都要因為紅藥的安排。
他看向紅藥,臉上頓時綻放著霞光異彩,對富榮輕輕點頭。
富榮藏在袖口下的拳頭微微攥住,又輕輕落下,許久才聽見他一聲讚道,“賞!”
“哄!”頓時場下爆裂開了掌聲和祝賀之聲,唯獨在他的身側的幾個妃子麵色不悅,奈何心中不悅,臉上還是掛著笑容的,對著場中央的杜鵑微微額首,時不時遞上一句,“皇上有福了。皇後娘娘終於痊愈,自是可喜可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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