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連夜之間,繼續書信於富榮,月兒已經在冷宮和大殿之內來往了數個來回。
最後一次,富榮叫人攔住了月兒,月兒急成一團,無奈皇命難為,她隻得跪在大殿門前躊躇不前。
富榮攥著手中數封書信,瞧著一旁同時心中急切地紅藥,問道,“你們可都商量了些什麼事情?”
紅藥身子一抖,茫然抬頭,“臣妾沒有。”
“哼!”富榮冷嗤,扔了手裏的書信砸向紅藥,怒喝道,“沒有?沒有,豈會有這麼多書信,杜鵑又豈會幾次跑到朕的床榻上去,又如何出現在後宮之內,紅藥,不要當做朕是傻子。”
“皇上,這後宮之中的傻子沒有,奸詐小人倒是不少,臣妾不知皇上從何處聽來這麼多閑言碎語,誣蔑臣妾和皇後。”
“混賬!”富榮暴怒,豁然起身,不安的在大殿之內徘徊,“杜鵑一心要走,你豈會不知?”
紅藥神情一泠,杜鵑要走她的確不知情,幾次派人安排之時,並未聽到有人說杜鵑不從,為何皇上要如此說?她又如何能出的去這紅宮,打入冷宮的皇後,不是生就是死,豈會有離開的道理,她若是走了,那杜創怎麼辦,我和杜創之間的事情又如何做出抉擇?
紅藥眸子冷峻,嘴角抽搐,許久未答上話來。
“也罷,朕親自問去。”不待紅藥開口阻撓,富榮依舊邁步出了大殿,仰頭看著依舊淅淅瀝瀝落個沒完沒了的雨水,擋掉身後遞過來的油紙傘,疾步往下走去。
一麵走一麵道,“皇後可還在冷宮?”
跟在後麵的月兒不明所以的木訥的回答,“回皇上,皇後娘娘從未出去過。”
耍激靈,富榮瞥了她一眼,未吭聲。
月兒似乎瞧著了皇上的那雙冷漠的眼神,深深的埋著頭,不安的跟在富榮的身後。
入了院子,富榮就瞧見杜鵑孤身坐在琴架邊上愣神,他回頭抬腳,“碰”的一聲,踢了木門,院門緊閉,留下了富榮和杜鵑兩人。
杜鵑起身,站在門口看著他,忽而臉色一白,知曉富榮渾身的戾氣和不安,預示著自己的不詳,因為生氣的富榮向來是這種神情。
“可是來怪我的?”杜鵑開口問道。
“這裏哪裏容不下你?如此想要離開,為何還要回來?”
杜鵑微微垂眸,沉澱了許久的話最終還是說出了口,“以為是你想我回來。”
“你,休要得寸進尺。”
“皇上!”杜鵑側目,棲身走近他,仰頭看著富榮的麵容,許久之後她道,“變了,你我都變了。不管是時光流逝造成的你我更多的是因為如今的形勢,為何還要抓著曾經的事情不放,放我離開,才是對你我的好,為何想不明白?”
“朕不會放你走,不會。”
杜鵑微微一歎,輕手輕腳的走到桌子邊上,挨著那張圓木椅子坐了下去,卻沒有讓一讓富榮的意思,她看向富榮,又看向淒涼蕭瑟的院子,“皇上,當初是您一心要杜鵑回來,杜鵑想了許久,想了整整兩年,我回來了,更多的是因為你。可兩年的時間也叫我想明白了,光是為了皇上,卻忘記了自己,所以我想要為自己活一次,為此我陷害設計宮內的妃子,買凶殺人,暗中與人私通,嗬嗬……”杜鵑的臉色一變,扭曲的笑容艮然呈現,她那雙帶著水霧的雙眼中噴射著一絲愁容和不甘。
“皇上,你還想要我如何?就是身為後宮的皇後,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我還是為了你,隻是我加多了一樣,自保!因為如今的富榮不是曾經的富榮,他心中所想,心中所念的事情不再是為了杜鵑,而是為了你自己,你自己……”
“住口!”富榮冷聲低吼,“朕是當今天子,朕要以江山社稷為重,朕並沒有錯。”
“錯?嗬嗬……在夫妻之間豈會有錯這種事情,錯的是你我之間早已經沒有了任何夫妻該有的情分,有的隻是利用。如今你已經得到了你想得到了東西,為何還是不肯放我走?你的目的已經達到,如若你真的是因為舍不得,為何不看你在這份尚且還有的一份淺薄的情分上放了我?”
“你……你竟然如此容忍不得再後宮之內,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自由。”杜鵑亦是一聲怒吼,如此溫婉的人,就是被人逼迫的渾身傷痛喪子而殤她都未曾如此聲嘶力竭的對一個人低吼過,杜鵑隱忍了許久,隱忍下來的卻是這等萬劫不複的境地,她如何還能忍?
情分不再,青春不再,那些曾經的歲月和點點滴滴的恩愛不在,杜鵑想要隻有自由,那個可遇而不可求的自由。
“你。你當真要走,離開這裏,離開,朕?”富榮異常的激動,雙目汗水。
“是。”杜鵑堅定的回答他。
“好!朕就成全你,從前往後,你杜鵑的生死與朕無關,你杜鵑的任何事情與朕再無瓜葛,從此你我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