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
“是我,杜鵑是我。杜鵑,叫在下好找。”
“安公子!”杜鵑不禁熱淚迎麵,她心情複雜的看著麵前一臉擔憂且滿是喜色的安若軒。
杜鵑跟著安若軒回了一間小院,不大的四合院下住了滿滿的奴仆和丫鬟。小院地處山間小徑之間,四周煙霧繚繞,恍如在夢境中一般,奈何,沒有下山的路。
杜鵑被安若軒安排在了正方偏左的房間,正對著安若軒的房間而座。
這一天清晨,杜鵑已經換好了藥,一股藥草味道從房間內傳出來的時候安若軒正開門出來,他掩鼻看了看房門緊閉的杜鵑房間,吩咐家丁去給她屋內添置些熏香來。
漸漸地,除夕近了。
安若軒告之,依舊沒有杜創的消息。
杜鵑的心底越發的覺得不安了起來。
這一日,外麵飄起了鵝毛大雪,鋪天蓋地的雪白,她腿腳上的傷口已經愈合,新生的皮膚開始結了血痂,皮膚外撓癢異常,她嫌屋內憋悶,望著腳上的傷口心底再一次沉了下來,索性,她披衣下床,要到院子中瞧瞧外麵的雪景。
已經幾日不見安若軒的身影,院子裏的家丁也少了一半,她隻默默的觀察著,進來的丫鬟又換了一批,看著生麵孔,杜鵑的話更少了。
剛邁步出去,驟然一股冷風襲來,逼迫她不得縮了回去,環抱著瑟瑟發抖的身躲進了屋內,轉身之際,她推開了屋內的窗子,冷風呼呼的灌了進來,她拉緊了身上的披風,望著外麵雪白的大地,望著湛藍的天空,心跟著遠處那隻飛翔的飛鷹在空中翱翔。
她的心如若一縷浮萍,飄飄蕩蕩的尋不到著陸點,從前她還在惦念著家中,年邁的蘇父,潑辣的趙氏,古靈精怪的扶素,如今,那裏成了廢墟,翩翩黑煙也已經化為了塵世的微塵。
“杜鵑,瞧,我帶來了什麼?”安若軒不知何時回了來,站在門外手裏捧著一隻小小的錦盒,正滿麵喜色的瞅著她,在床榻上尋不到她,他的臉色頓時愣了下來。
杜鵑一順不順的望著他的一舉一動,乃至於他因為擔憂而瞬間變得臉色她也瞧的一清二楚,“安公子,我在這裏。”
安若軒顧不得其他,幾步邁步進了屋內,關緊了房門,拉住杜鵑在火爐邊坐下,“天寒地凍,你的傷口可不能凍著了,瞧你,手涼的很!我叫人再拿進一個火爐進來,不然我們換一個地方住下,這裏著實冷,從前隻是想著暫時住下等找到了杜鵑再換個舒服的地方,卻不想這一住下來就不想動了,轉眼天寒,搬家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想著杜鵑的傷未好……”
杜鵑淡淡的笑了,拍拍他因為緊張一直說個沒完的話,“安公子,我很好!”
安若軒反手握住了她,搖搖頭,“杜鵑,身子要緊,切莫再這樣開窗,想出去走走我陪你,衣衫已經準備好了,實在不行我再叫人抬來步攆,這樣杜鵑就不怕冷著了……”
“安公子!”杜鵑緩緩把手從他寬厚溫熱的手中抽離開,溫婉的道,“安公子,我在這裏,安公子,我很好!”
安若軒住了口,呆呆的望著她,突然覺察到自己方才的舉動,他騰地起身,匆匆幾步走到門前,“對不住,杜鵑,在下,在下,哎……”
杜鵑起身,望著他的背影,“安公子,沒關係。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安若軒垂首,緩緩轉身,定定的看著她,恢複了往日的溫柔摸樣,“杜鵑,在下去了一趟北方,因為聽說有人曾在那邊見過杜創,想著杜鵑身上的傷在下擅自做主自己去了一趟,不過,隻是一場空。”
杜鵑提著的心再一次沉了下來,她有些失望的點點頭,“安公子受累。不過,我們……哎……我還是想盡早離開這裏。我知曉你在這裏的目的是為了此次的征戰,我不想參與其中,更不想與你和富榮之間有任何牽絆,煩請安公子盡早放我離開。”
安若軒搖頭,看了看手中的錦盒,“杜鵑,聽說北方的藥材有至於傷口的功效,不會留下疤痕,於是我帶了些來。”
杜鵑驚異的看著他。
“安公子,這裏是你的住處,我隻是一個借宿者,不屬於這裏,你我之間的事還是盡早忘記的吧,我,我不配與你們任何一人姣好,更不配你們任何人對我善待,所以還是請放我走吧!”
安若軒瞠目結舌,想了想點頭笑了,點頭道,“嗬嗬,隻是擔憂杜鵑的傷勢罷了,因為在下一時疏忽,不過……還是不能放你離開這裏。外麵很危險!”
杜鵑麵色一沉,接話道,“為何?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離開,我要去找杜創。”
杜鵑接過他手中的錦盒,承在手心細細的瞧,好半晌才從上麵爛漫大氣的俊秀花草中回過神來。
好個刺繡的手藝。
安若軒怔怔的在她麵前看著,最後他脫口道,“杜鵑,再過兩日,可否陪在下去一個地方。”
他見杜鵑微愣,他忙道,“啊,嗬嗬,杜鵑無需擔憂,在下一直在尋找杜創的下落,杜鵑無需擔憂,隻是在下兩日後有一個宴請的酒宴,想著留著杜鵑一個人獨自在院子裏著實悶了,想帶杜鵑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