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內鬼(1 / 2)

一入帳內,柯良繃著一張蠟黃色的臉,打量著富榮的臉色,怎麼地也瞧不出有任何變化,心下陰晴不定,想著還是認錯既是良策,哪想,話到嘴邊卻看到眼前多了一張木椅。

柯良屈身“謝皇上”,這屈腿就要坐下。

富榮背過身去,透過營帳被風吹起的垂簾望向外麵的黑盲,“柯良,方才的舞蹈可好?”

柯良方落在木椅上的屁股還未粘牢,騰時又站了起來,舞蹈?何時有過舞蹈?隻知曉有一群女子,哎呀,好似聽到了樂曲,那些女子是?不是派給軍中將士的?不禁柯良臉色一紅,頓時為自己的肮髒思想嚇了一跳。不過,方才光顧著下跪來著,哪有看過一眼。

嘴巴開合了幾次,都不見柯良吐出半個字。

富榮望著營帳外,一處燃燒正旺的營帳旁,一個兵長帶著一群士兵圍坐在一處說著什麼,眾人紛紛笑的前仰後合,忽地又仰脖灌著烈酒,距離較遠,隻依稀聽得到斷斷續續的笑聲卻不曾聽到半個字。

看愣了神,富榮好似忘記了身後的柯良。

柯良仍在做著強烈的心裏抗爭,最後決定,還是如實招來,卻聽他提著嗓子吼道,“皇上,屬下疏忽,當時所想隻是勸慰皇上不可犯了軍中大戒,卻不曾看過任何別物。”連口青菜都還未吃,如今肚中空無,更是無其他心思去想。

不過一向喜歡愛問什麼的柯良還是問出了口,“不知皇上可否告知屬下……”柯良嘴巴沒門,腦子還沒有回路,這一脫口又要問為什麼了,話說到一半才自知,當即哽咽著口水,不再言語。

富榮半晌才轉身,“放出消息,本皇上這個月十五大婚,再立皇後。”

“……”柯良眼珠子蹦了出來,下巴早已脫落不知要如何開口,這……雖說不是什麼軍事機密要聞,可是總有些傳聞,皇上的聖旨都未能壓製住的婚事,如今卻要自己娶親,難不成就是因為皇上有自己的女子,隻是,這著實有些突然。

“在軍中,娶親,封後?”

富榮抬眼看了一眼柯良,卻沒言語。

柯良當及起身,領命稱“是”。

柯良戰戰兢兢的出了營帳,知曉對著左衛身邊的一些小卒隨口念叨幾句這消息便會飛快的傳遍九州大地,土地爺爺都會知曉,更別說江對岸的異國。

回到營帳之中,柯良看著桌案上的一隻羊皮卷,歎了幾口氣,舒緩心神,這才鋪開來細細的看著……

看完收好,柯良按照富榮的命令一把火把羊皮卷燒了個幹淨,看著一點一點燃燒殆盡的灰燼,這心裏頭的石頭也越來越大,最終梗在喉頭,咽不下去吐不出。提著案上的茶壺猛灌了幾大口,這才算緩過氣來。

“報!”

柯良一個激靈坐起,茫然的看著已經大亮的天,抹了把額上的汗,看著跪在眼前的士兵,才知不知不覺已經天亮,而自己何時熟睡卻不自知。

“何事?”

“江對岸有動靜”

“恩?”做足了要打仗的準備?隻是有動靜又如何,不跨過江水,如何打得起來?不由分說,柯良便跟著跑上了城門。

跳看遠處,城樓上高威招展,好似與之前的旗幟有些不同,雖說柯良不曾駐紮過邊塞,也是知曉這旗幟的寓意,看著看著,覺得不對,心下嘀咕道,如此之迅速?

不由得柯良想到了昨夜看的那隻羊皮卷,心下又是一沉,便回首對著身旁的士兵道,“通知皇上便是,不可聲張,繼續觀察。”

柯良奔向空地,喝令正在訓兵的兵長門紛紛聚齊,士兵們彙成方隊,一簇簇一列列,頂著晨起的微光。

柯良喝道,“今日的訓兵我們換個策略,好生的給我站好,不能動,不能說,更不可交頭接耳,哪怕是有隻野狗咬了你的蛋,也給我站好,看看誰能堅持到最後一刻。”

命令下達,兵長門紛紛側目,這又是哪一出,行軍作戰要的就是動作迅速和生猛,才能多殺幾個敵人,可是這光站著不動,能殺敵人嗎?

柯良看了看一旁詫異的目光不與回駁,“你們也過去。”

兵長門列成一列,立在了隊伍的首位。

柯良看了看天,想著時辰尚早,先姑且叫他們立著,待一些時辰過後再做打算,不由得又想起了什麼,心思下有些難捱,連連歎氣搖頭,這肚子打鼓也顧不上,看著麵前擺好的茶水端起又放下,不見喝上半口卻潑在了地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烈日慢慢爬升,終於到了頭頂。

柯良看著自己的鞋麵,泥土早已幹巴巴的箍在鞋麵之上,跺腳也不見掉落幾顆,有些濕濘的早已滲透到了靴子內裏,黑黑紅紅,心想,剛剛好。

“看哪個慫蛋倒下了,老子叫他明日在此處站上一整天。”一路吼來,柯良已經口幹舌燥,從每一個士兵跟前走過,每走一步,便會在腳下看一眼,如此走來,柯良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從昨夜到今天晌午已經不曾進一粒米,將士十萬,如此走來,果真是等於激戰了一夜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