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毒發(1 / 2)

一直陪伴在旁的富榮焦急的查探,卻幫不上絲毫。額頭上的傷口正從纏繞的緊繃的繃帶後滲透著血紅。

吳影一麵擦拭杜鵑額頭上的汗水,一麵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麵前的麵容痛處的杜鵑。

“如何?”富榮死死的攥著杜鵑的手,不停的問道。

吳影連連搖頭,如今他所麵臨的正是無法預料的事情,哪裏知曉如何。

富榮緊張的瞧著杜鵑,又問道,“如何?”

吳影再一次搖頭。他不停的施針用藥,冰山雪蓮的藥汁浸泡著銀針,杜鵑事先喝下去的花瓣藥水現在也起了作用,她的體內正有兩股強烈的內力不斷的對接,衝撞,好似一塊土地之上出現了兩個頭領,正在進行激烈的征戰和廝殺。

杜鵑全身冷汗涔涔,手心的溫度間或的凝成一塊冰,間或的燃燒成一團火。他不禁又問道,“如何?”

從施針到用藥現在也隻有半柱香的時間,通常的病理還看不出有何作用,更不說眼下這個難以控製的局麵,富榮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一直不停的追問如何,吳影更想知曉如何,不禁有些惱火,回首低喝,“你很吵。”

轉瞬,吳影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不見慢慢回首,訕訕的笑道,“嗬嗬……”

富榮則是好似沒有聽到般,一瞬不瞬的盯住杜鵑的臉色,須臾間又問道,“如何?”

吳影看著麵前的杜鵑正如一隻刺蝟,銀針已經插滿了全身,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眼下隻能等待,等待兩股內力在他體內不斷的煎熬掙紮和廝殺,最後的結果如何隻能聽天由命,看杜鵑自己的造化了。

等待,無疑是難熬的。

這一天已經悄悄過去,富榮依舊立在杜鵑的屋前,他不忍再去看,更害怕了去感受,手心依舊傳來忽冷忽熱的餘溫,他不斷的雙手猛烈的搓動,試圖祛除內心的恐慌。

夜,慢慢的來。不帶一絲情感,初冬的天冷的徹骨,生硬的風中夾雜了陰濕,他心急如焚,絲毫感覺不到冰冷。

“皇上,皇上已經派人來了兩次了,皇上!”老管家立在一旁,緩緩的道。

富榮靜默了許久才緩緩抬起手臂,揮退管家,“去吧!”

老管家翹腳想要看清屋內動向,卻一直傳來杜鵑不斷的夢囈,時而傷心裂肺的呼號,時而似甜言蜜語的低喃。

富榮不斷的在門口處徘徊,額上的白色繃帶早已被染成了紅色,老管家不禁再一次催促,“皇上,若是您的身子骨也……哎,我這把老骨頭可怎麼辦好?”

富榮無奈的搖頭,連連擺手,“來人,換藥。你去吧!”

“哎!”老管家匆匆而去。

奴婢們匆匆而來,悄無聲息的換好了富榮的藥帶,奉來煎好的湯藥,他的內傷尚且未去理會,隻得猛灌著那些被送來的湯藥強行壓下一直上湧的腥濃。

一切待畢,富榮依舊立在杜鵑的屋前,仰頭望著斜在天邊月霞。無風而波下的層層白雲追逐而過,隱秘在白雲下的那絲細細的月色嬌羞著隱在一邊。望著時晝時暗的天空,他的心也跟著揪的老高。

更漏聲聲,醜時已過。

腳步聲再一次緩緩而來,“皇上!皇上叫人捎話,若是皇上還不過去,說是定個皇上抗旨不尊的罪責!”

“哎……”富榮歎息,無盡的無奈和力不從心。身在皇家,身不由己。從出生到成長,他拚盡了全力習武學習領兵作戰,贏得了自己府院,贏得了自己的勢力天下。可是,抬頭望去,卻依舊有個壓在他頭上的皇命難為。從邊塞征戰,到皇城政事,他每一步走的如此艱險,所以他不斷的擴展自己的權利,自己的勢力,哪怕是利用非常的手段,他要的隻是想在這世間站得住腳,穩得住身,但是,到頭來,這一切卻都抵不過一張聖旨,敵不過父皇的一句話。

“皇上!”老管家等了許久,有些雙腿酸軟。可是在偌大的王府內除了他還能有誰敢在今天的這個局麵上前說上一句話!

富榮回首看向一旁的老管家,許久才道,“總是身不由己,權利,地位,不過是他手中施舍給我的一張白紙。若是他今日想要我的腦袋,也不過是他口中的一句話……”

老管家險些栽倒,小心做事了一輩子,怕左怕右,怕上怕下,他隻能保護住自己的小命和身邊這位對他視如自己如親人的小主人,看著他一路披荊斬棘,看著他在偌大的朝臣之中經曆血雨腥風,看著他不斷的在權利地位中廝殺,可是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麼?眼前的一切不過是虛幻,永遠都抵不過皇上的一句話。

“我們走!”富榮似乎做了艱難的決定,終於還是脫口而出,皇上那裏總歸是要去。因為沒有他的庇佑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泡影,失去了現在的所有,他哪裏還有能力去保護她,保護身邊的人?不禁他在心底苦笑,他竟然與杜鵑如此相像,隻不過,所用的方法不同,可是目的卻是一樣。不過是想耗費自己的所有去保護身邊所剩無幾的人,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