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榮看著一旁不斷說著自己身世的孫進。一麵愁思想著當年的事情,父皇繼承皇位的時候他還隻是嗷嗷待哺的嬰孩,隻是後來偶有從身邊的老太監的嘴裏聽說過曾經的事情,徐離家的天下不過都是踩著老一輩的屍骨踏進去的,哪一個是安分的繼承了皇位?當年的事情已經隨著硝煙戰火和當年宮內的那一場大火煙消雲散,史料中也隻是寥寥幾字,徐離步性疑,嗜血。
富榮無奈的搖頭,此事是否該瞞著杜鵑?
立在一旁的老管家抹去了額上的汗,回憶起了當年皇上篡位時的場景,若不是自己一直裝聾作啞摟住徐離家的皇子,恐怕當時已經被皇上的寬刀砍掉了腦袋,徐離家的天下還真是一路艱辛和殺戮。
“我要見她,見我的妹妹杜創。”孫進急急的道。
富榮歎息,緩緩的道,“也許,當年的杜創已經隨著那堆白骨流向了大海。而此時的隻是杜鵑。”
“不可能。”孫進否定道。
富榮起身,緩緩的道,“她不記得當年的事情,我想這是上天對她的仁慈。她經曆了太多的痛苦,我不想她再記起所有。”
“是呀,是呀!痛苦……”孫進的腦海中的畫麵越來越清晰,當年的事情曆曆在目,痛苦的折磨好似就發生在昨天。他無助的搖頭,緊緊摟住自己,慌亂的道,“她現在可好?”
“她很好,是我的皇後。”富榮的女人怎麼會不好。
“皇後,皇後……”孫進抬首,定定的看著麵前的富榮,徐離家的男子眉眼間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相像著他當年看過的徐離步的畫像,他們竟然有些驚人的相似。
造化弄人,杜創永遠也逃不出徐離家的陰影。
他不斷的搖頭,否定,肯定,猜想。若是杜創果真隨著那一堆白骨葬送在大海之中,而複活的隻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不死,不老,不病,不消。那麼,杜鵑,便隻是杜鵑。
大婚。
“你叫小閃?”杜鵑看著麵前美豔的新娘,一麵梳理著柔順的長發一麵問道。
小閃回首看向立在一旁的杜鵑,吃吃的笑了,“我叫小閃。”
“魏邱是你的相公。”
“嘿嘿,魏邱是我的相公,你是誰?”小閃歪頭看著鏡子中的杜鵑問道。
“我叫錢小琪,哦,不對,我叫杜鵑,嘿嘿……”
“你叫杜鵑,我叫小閃。嘿嘿……”
垂簾外的富榮目光淡淡的掃過垂簾內影影綽綽的兩人,一個站,一個坐。暗中的魏邱默不作聲。
富榮輕聲問道,“你一直在照顧她。”
莎莎,一個身影自暗處落下,魏邱重重的點頭道,“是的皇上。”
“我不在府內的那一刻你便一直照顧她,所以,她沒有死。”陰冷的地牢之中隻有蟲鼠,除了每日的鞭笞,沒有陽光,沒有溫暖,傷上加傷,沒有生的希望。而小閃的傷勢卻好了一層又一層,若不是有人照顧,如何能活到今日。
他還記得孫進走後,他走近地牢的時候提起的黑劍,隻差毫厘便會貫穿已經奄奄一息的小閃的身體,魏邱卻遠遠的趕來,甚至於擅離職守的沒有護在杜鵑身邊。他雙膝跪地,隻為求得小閃的安全。
當小閃終於從昏睡中蘇醒,她卻隻認得魏邱一人……
於是,富榮也應允了杜鵑的安排,兩人成親,對於魏邱來說是公平的?富榮不知,他更不想知道。習武之日起,魏邱等五人一直跟隨在他身邊,他不知道拿什麼給他們五人,卻隻能盡力的滿足他們所提的要求,隻是,竟然沒有一個人主動為自己求得過絲毫。所以那一日的魏邱求情,富榮沒有惱怒,沒有遲疑,他隻淡淡的扔了手中的黑劍,抬步出了地牢。
“你可了解她?”富榮問道。
魏邱搖頭。
“可會後悔?”娶了她你可後悔?
魏邱依舊搖頭,“皇上,自魏邱與皇上習武之前,曾見過小閃兩姐妹,隻是當時不知她們的名字,更不知她們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