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準備妥當的府內丫鬟下人們開始為著太子爺進宮而忙碌著,你拿衣衫,我拿被褥,太子爺喜歡那件顏色的長衫,太子爺習慣了自己睡久了的被褥。你端茶,我備轎,太子爺出門前都要喝口香茶的,太子爺受了傷還是坐轎子的好……
眾人風風火火的簇擁著富一笑出了院門。
忽地,富一笑在府門前轉身,扯動背後的傷口不禁眉頭擰了擰,好似想到了什麼要緊的事情,抬步就要回去。
老管家冷汗連連,大步上前,想著太子爺該不是反悔了吧,那皇上怪罪下來,我這個腦袋分開八半也不夠砍的,“殿下,時辰不早了,不如即刻動身……”
富一笑止了步,思前想後,那個死女人會不會凍著?餓著?想著,死就死了吧……不對,死了的話我去哪裏找這麼個有趣的人?又一想,沒那麼容易死的吧,刺了兩次都好好的呢……算了!
扭頭。
“都滾回去!”
丫鬟下人圍在一旁,思緒雜陳,大氣不敢出,小氣不敢冒。
老管家哆哆嗦嗦,佝僂著背抬不起頭。
“進宮!”富一笑想明白了,心情大好,上了軟轎,匆匆而去。
轎子搖晃起來,富一笑的心也跟著動蕩不安,掀開轎簾,回首望去。
簇擁在府門前的丫鬟侍衛們各個伸長了脖子眼巴巴的瞧著,富一笑這一個不痛快,下了轎子。
你們瞧什麼瞧,你們主子進宮就這麼個歡送?
“太子爺!”為首的老管家一步並作兩步的迎了上去,心裏慌了。
“你們……”會不會趁我不在虐待那個死女人?
“太子爺……”
唰!齊刷刷的跪地,各個頭埋在膝蓋中間,鼻子蹭著地麵,太子爺,您最近反常的厲害,我們做下人的真真是快要嚇破了膽。
“你們統統滾回去。”富一笑有些恍然,自己走了回,回了走,是有些不妥。
“是!”
富一笑再一次上了轎。
老管家慌慌張張的吩咐立刻關了府門,都散了去,下人們一慌而散。
富一笑這顆不安的心離府院越遠,提的越高,“咳咳……”險些吐出來。
轎子外跟隨的白枕關切的問道,“殿下!”
“無妨……”富一笑皺著眉在轎子內搖頭晃腦,思前想後,一聲低喝,“回府。”
好嗎!
一擁而散的下人侍衛們老遠就聽見了太子爺的呼喚,待府門打開,跪了一地。
“殿下,可還有要交代的事情?”老管家感覺這個腦袋已經缺了一半,含著老淚問道。
“你們都退下,白枕,打開地牢的門。”萬事不放心,那個人在地牢。
“嘩啦啦啦……”一陣鐵鏈抖動,接二連三的鐵門被打開,一道道機關被鎖住,最後一重厚重的石板應聲開啟,頓時一股潮氣俯衝而來。
借著昏暗的地牢,富一笑聽到了裏麵傳來的隱忍的悶哼。
富一笑提著的一顆心放下了。
再走一步,他看見偌大的空曠石壁內鋪著厚厚的棉被,一個被大紅色棉被裹成包子狀的人在那裏蠕動,不時還有悶哼。
另一邊,捧著水碗不可置信的一雙眼瞪得比月亮還圓,盯著富一笑等人使勁的看,使勁的看。
“太子殿下。”小閃扔了水碗,爬向富一笑的腳邊,“你來看我了,要放我出去嗎?”
富一笑未去理會,伸著手指,“她死了沒有?”冷冷的道。
“……啊?……不知……太子……你不是來放我出去的嗎?”小閃失落的眼,淚水刷的落了下來。
“我問你,他死了沒有?”
“……啊……沒有,沒有”小閃茫然的答道。
“她,什麼時候死?”富一笑依舊沒頭沒腦的問著。
“啊……太子,小閃不知道。”小閃慌了,這是要她殺了杜鵑嗎?可是,為何關了七日才下命令,並且是當著杜鵑的麵?
“咳咳……我還死不,死不了……”杜鵑在厚厚的棉被下悶悶的回道。一顆心快要爆開般的疼痛,一陣陣寒冷侵襲而來,渾身如數萬億隻蟲在啃食,但是,死不了。
富一笑似笑非笑,似喜非喜,有些惱怒,又有些意料之中。想著杜鵑每月月中的毒發折磨鼻涕一臉,淚水橫流的的樣子這心情大好。
“希望我從皇宮回來,你已經死了”並且死相慘烈。
轉頭,富一笑出了地牢。
他立在假山石前,身後的地牢門“哢嚓”一聲關緊,搖了搖頭,死女人命大,死不了。
回首命令道,“備馬,進宮。”
“太子爺,太子爺殿下,這……還是……呃……軟轎已經在門外候著了。”老管家抹了把額上的汗,仔細瞧著富一笑身後因為傷口裂開而滲出的紅血絲,灰白的衣衫上殷紅了一片。如此還要騎馬進宮,不說這傷勢加重,回頭被皇上知道了,這腦袋不成了餃子餡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