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扭身,落下樹去,仍舊揉著雙眼,“大師,這屋內內藥氣濃重,待上片刻都不能,更可別說有人膽敢去盜取藥材。”
吳克揪過杜鵑的手臂,示意她休要再揉眼,當即靠在樹旁,摘起了枝葉,“若不是故意而為之,哪敢放心就此出門取藥?”
“是何許人,竟會來此呢?”荒山野嶺不說,往前不遠便是七皇子的後院了。
“倒是一個手上功夫不錯的小子,輸光了家業,被揍得全身傷痛,跑到此處見藥就吃,當是豬食一般。”吳克鼻口吐氣,很是惱火。
蘇涼生的府院在靠近後山的緩坡之上,後院更是上了山巔,隻是削平了一大片的平地種植了茂密的植被,一直通向城內,林子的盡頭便是一處賭坊,想必吳克說的便是賭坊內逃出的賭徒吧。
杜鵑靠在吳克身旁,顧不上新換洗的男裝幫著吳克一同忙乎了起來。
吳克抬首,拍了杜鵑一下,“啪!”煞是響。
杜鵑收手,笑了笑,“無事,髒怕什麼,又不是了不得的事。”附又上前伸手幫忙去了。
吳克眉頭一緊,再次伸手拍來,“此藥有劇毒,要小心。露出半點汁液滴在某處都是致命的。”
杜鵑笑了,“大師說笑了,杜鵑可還有怕的毒不曾”
吳克相似被戳到了痛處,埋頭搶過枝條,不再理會杜鵑。
杜鵑抿抿嘴,掏出懷裏熱乎的烤素雞和一壺酒放在了一邊,身後的包裹卸下,立起身,“大師,杜鵑此生難以回報。”千言萬語都不及舍命來此為她尋求寒毒解藥的恩情。
“屁話”吳克罵道。
杜鵑不再言語,繼續蹲坐下來,“大師,此月十七是南兄的婚期,可有想好賀禮?”
吳克一愣,心花怒放,“當真?這小子不想一日不見倒找到了媳婦了,隻是,為何如此突然?此月十七?我算算,我算算,哎呀,快了快了,恩,也是我這個美男子出去禍害禍害的時候了,恩恩,之餘賀禮嗎……”吳克眼珠子亂轉,搖搖頭,順勢看向杜鵑尋求幫忙。
杜鵑也搖搖頭,“還不曾想出。”
“要我說啊,什麼賀禮都趕不及這個他家的金銀珠寶,倒不如不送,就給他找個小老婆好了。哈哈哈……”
“大師!”
“玩笑話,玩笑話。要我說呢,恩……”吳克沒了聲音,思索了許久,才笑吟吟的道,“我把屁股再獻出去一次也可以的”
杜鵑臉色一變,扭頭起身,“大師,杜鵑可走了。”老不正經。
“哎,回來回來。還不曾說完。”吳克拉過杜鵑,繼續道,“到時候我可要好好洗洗,不覺得扣了扣屁股。”
杜鵑無奈搖頭,抬步要走,“大師,天色不早了,您還是早些搬出去吧,裏麵陰濕的很,我回去給你準備個幹淨的房間”
“恩,也好,屁股洗幹淨了,那小子也應該不會嫌棄的吧!”
杜鵑眉頭一皺,“大師,杜鵑先走了,再不來看你了。”
吳克“哈哈哈”爽朗一笑,笑聲嚇飛了林內大大小小的飛禽走獸。
杜鵑一路飛奔,逃也似的飛回了南紫蘇的府內。
此時,後院內已經掛上了燈火。
山間露重,夜晚更是起了一絲彌漫的塵霧,趁著燈火搖曳,院落內仿似仙境,幽靜無比。
順著腳下的石階而上,被烈日炙烤的依舊灼熱的石台,杜鵑慢慢的行著,如此一路走來,杜鵑的心情大好,自言自語道,“大師的孩童性子可真了得。”
立在高處,眺望前院,早已燈火通明,奴婢們紛紛忙著手中的活,唯獨她這個大閑人不知所去。
路遇池塘,杜鵑垂首看著池水內間或探出頭來的紅鯉魚,不覺間竟是看出了神。思緒飄遠,想著此地兩月餘的種種,南紫蘇自是對自己有恩,而卻自己身無分文,如今一個像樣的賀禮都拿不出,一時間還真是難為了她。想著在現代還是會燒的一手好菜,左思右想,還是如此是屬於自己的一份特有的東西,不如就為他做一道好菜,世間僅有,好過那些奇珍異寶。
身後腳步聲近,杜鵑回首,下意識的手中的寬刀抬指間已經出了刀鞘。
近了,南紫蘇一襲暗灰色的長衫,細眉大眼,異常寬大的衣袖下掩映著一壇佳釀。
“是我”看見杜鵑的寬刀欲要出手,南紫蘇急忙出聲。
杜鵑淡笑,扶了扶身上的灰塵,上前走去,“南兄。”
南紫蘇看著杜鵑手中的寬刀,不免有些不悅,“此處是皇兄的後院,自是安全的很,為何還是一副緊張的樣子,這對你的身子可不好。”
杜鵑搖頭,並未答話。隻是習慣了,因為她失去的了太多的東西,因為自己一無所有,所以身邊的一切哪怕是這插枝而來的花都是好的,生怕被什麼奪了去,所以處處小心。
見杜鵑衣衫上掛著灰塵,南紫蘇手中的酒壇換了個方向,夾在了臂彎下,伸手就要去撣掉,忽覺不對,手僵在了半空中,慢慢的又收了回來。
“去了山上?”南紫蘇側過身,躲過一絲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