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將抬起酸麻的脖子,伸手撣掉已經黏在額頭上的砂石,茫然問道,“我可有事?”
“李副將,你跟在殿下身邊如此之久,為何還是不曾學會察言觀色?”
李副將恨不能一大嘴巴抽上去,就你丫的說話不知腰疼,殿下的臉色誰能瞧得出!
兵長見李副將麵色不對,識趣的不再逗趣,拍了拍李副將的肩膀,“殿下的決策定是有安排之處,並且殿下早些年在軍營生活過,這些常識性的東西又怎麼會不知?”
李副將恍然,合著你們都知曉,獨有我一個傻老爺們在這給你們耍猴啊?
一入帳內,李副將繃著一張蠟黃色的臉,打量著富一笑的臉色,怎麼地也瞧不出有任何變化,心下陰晴不定,想著還是認錯既是良策,哪想,話到嘴邊卻看到眼前多了一張木椅。
李副將屈身“謝殿下”,這屈腿就要坐下。
富一笑背過身去,透過營帳被風吹起的垂簾望向外麵的黑盲,“李副將,方才的舞蹈可好?”
李副將方落在木椅上的屁股還未粘牢,騰時又站了起來,舞蹈?何時有過舞蹈?隻知曉有一群女子,哎呀,好似聽到了樂曲,那些女子是?不是派給軍中將士的?不禁李副將臉色一紅,頓時為自己的肮髒思想嚇了一跳。不過,方才光顧著下跪來著,哪有看過一眼。
嘴巴開合了幾次,都不見李副將吐出半個字。
富一笑望著營帳外,一處燃燒正旺的營帳旁,一個兵長帶著一群士兵圍坐在一處說著什麼,眾人紛紛笑的前仰後合,忽地又仰脖灌著烈酒,距離較遠,隻依稀聽得到斷斷續續的笑聲卻不曾聽到半個字。
看愣了神,富一笑好似忘記了身後的李副將。
李副將仍在做著強烈的心裏抗爭,最後決定,還是如實招來,卻聽他提著嗓子吼道,“殿下,屬下疏忽,當時所想隻是勸慰殿下不可犯了軍中大戒,卻不曾看過任何別物。”連口青菜都還未吃,如今肚中空無,更是無其他心思去想。
不過一向喜歡愛問什麼的李副將還是問出了口,“不知殿下可有告知屬下……”李副將嘴巴沒門,腦子還沒有回路,這一脫口又要問為什麼了,話說到一半才自知,當即哽咽著口水,不再言語。
富一笑半晌才轉身,“放出消息,本殿下這個月十五大婚”
“……”李副將眼珠子蹦了出來,下巴早已脫落不知要如何開口,這……雖說不是什麼軍事機密要聞,可是總有些傳聞,皇上的聖旨都未能壓製住的婚事,如今卻要自己娶親,難不成就是因為太子爺有自己的女子,隻是,這著實有些突然。
“在軍中?”娶親?
富一笑抬眼看了一眼李副將,卻沒言語。
李副將當及起身,領命稱“是”。
李副將戰戰兢兢的出了營帳,知曉對著左衛身邊的一些小卒隨口念叨幾句這消息便會飛快的傳遍九州大地,土地爺爺都會知曉,更別說江對岸的北朝。
回到營帳之中,李副將看著桌案上的一隻羊皮卷,歎了幾口氣,舒緩心神,這才鋪開來細細的看著……
看完收好,李副將按照富一笑的命令一把火把羊皮卷燒了個幹淨,看著一點一點燃燒殆盡的灰燼,這心裏頭的石頭也越來越大,最終梗在喉頭,咽不下去吐不出。提著案上的茶壺猛灌了幾大口,這才算緩過氣來。
“報!”
李副將一個激靈坐起,茫然的看著已經大亮的天,抹了把額上的汗,看著跪在眼前的士兵,才知不知不覺已經天亮,而自己何時熟睡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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