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邊，到處都是動物的吼叫聲和牲畜的嘶鳴聲。
在十幾名親衛兵的簇擁下，赫諾和布蘭泰著甲持劍，正在優哉遊哉參觀這彌漫著動物味道和糞便臭味的地方。
這味道如果硬要形容，就像是一個衛生堪憂的肮髒寵物店內的氣味放大一百倍。
負責山腳下這大片動物看管區的勞工和士兵已經習慣了這種氣味，或者說嗅覺有些保護性失敏了。
可對於剛押送動物來到這裏的一些貴族而言，哪怕旅途中他們也常伴著動物左右，可這裏的的味道已經大得衝鼻了，很多人被熏得沒胃口吃飯。
不過諾蘭城的貴族卻沒有這麼嬌貴。
前進的時候，腳下有時候難免有些深淺和濕潤，這是動物的尿液濕潤了山裏的泥漿。
“這裏簡直就是一座規模巨大的飼養屠宰場。”
赫諾一邊走著，一邊低聲說了一句。
布蘭泰點著頭，指向一些角落，那裏有些地方堆積著已經死去的動物屍體。
“有一些熬不到被宰殺就先撐不住了。”
不過野獸和牲畜的屍體不會被浪費，剁碎了直接用來喂一些肉食性獸類，好些個屠夫正在不停的下刀。
一名身穿精致披甲的士兵突然小跑中順著山道接近赫諾等人。
“諾蘭領的大人們！帝國皇帝陛下即將要駕臨這裏，請各位趕緊前往迎接！”
布蘭泰心中一驚。
今天？不是應該至少還有好幾天麼？
“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
赫諾回應傳訊兵後同樣麵露疑惑，帶著兒子和親衛一起往另一側營區入口趕去。
帝國皇帝自然是不會路過牲畜看管區的，自有一條幹淨整潔的路通往半山腰的簡易行宮和山頂祭壇，雖然滿山的動物味道是免不了的了。
不算任何士兵和侍從，單論貴族和官員，迎駕隊伍依然多達數百人。
既然明麵上說是“國祭”，那就得有相應匹配的排麵。
“陛下到！！！！！”
“嘟~~~~”“嘟~~~~~”
前行的大隊衛兵，隨行的一種角號兵。
沃格夫得沒有坐馬車也沒有用任何人抬的東西，年老體衰的他選擇一身戎裝一步步自己上山。
帝國貴族、權勢重臣、皇家子弟……眾人的表情恭敬而謙卑，沒有誰敢過分直視帝王的正臉。
沃格夫得氣勢淩然，這種敬畏他享受了幾十年，但還不夠，時間不夠，人數也不夠！
在兩邊的臣子隊伍的隨行注目中，他奮力克製著自己的病情，哪怕再難受，表麵上依然是那個硬朗的大帝。
直到進入一座還簡陋的行宮帝王寢室，脫力般坐在一張獸皮絨毛椅上……
“嘔咳咳咳咳……咳咳咳…嗬…咳咳咳咳……嘔…….”
沃格夫得終於壓製不住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這一咳就是好幾分鍾停不下來。
侍從們慌忙的準備藥茶，遞送痰盆，拉進炭爐……
老皇帝在胸口已經開始劇痛的時候才勉強止住咳嗽，隨後突然抬頭望向寢室內的內侍和其他十幾個侍從，逐個掃視的眼神令原本充滿關切和擔憂的十幾雙眼睛立刻噤若寒蟬。
“傳令給司儀大臣，下午日耀之星的熱力減弱的那一刻，就開始‘洗滌祭壇’！”
聲音根本不像剛剛同各大貴族打招呼時的中氣十足，透著一股低沉的沙啞。
“是陛下！”
內侍立刻應下，隨後對著身邊一個侍從點了點頭，後者立刻小跑著出去。
司儀大臣早在皇帝陛下提前動身來祭壇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預料，所以立刻開始著手準備。
雖然整個工程進度不足一半，但祭壇不提那些傳聞中的詭異之處，主體其實十分簡單，其祭祀的功能已經具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