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搖晃著椅子,然後道:“哈哈哈,我見過三個人,第一個人,他費盡了心機得到了進入藏經閣的資格,卻隻是為了得到一個能進卻選擇不進的資格,他知道藏經閣中有什麼,於是他站在藏經閣前,三年,不入一步,之後,他領悟了一種戰意雛形。”
“第二個人,他天賦無雙,同樣得到了進入藏經閣的資格,但是他並沒有問藏經閣中有什麼,而是問藏經閣中的經文,他能看多少,我告訴他,想看多少看多少,於是他進去看盡了萬卷經文,可是他看盡萬卷經文,卻覺得每看一卷,他心中的信奉的道便更深幾分,看完的那一刻,他撕碎了所有的經文,然後他也領悟了一種戰意雛形。”
“第三個人,他想要燒了藏經閣,因為他知道了藏經閣中有什麼,而且他已經進來了,原本的想法是觀萬卷經文,但是這與他心中道不符,於是他隻能和之前那兩個人一樣,不過他想做的徹底一點,於是他決定燒了這萬卷經文。”
“這三個人,他們這麼做的原因都隻有一個,那便是天下萬道,都不如他們的道,他們要走出一條新的道來!”
“於是第一個人站在藏經閣前能入卻不入,第二個人看完之後撕毀了所有的經文,第三個人想要一把火燒了這裏。”
“這是一股滔天的戰意,願戰天下萬道來證自己的道,他們沒有入道,卻已經入道,他們入的不是天道的道,而是他們自己的道,他們修的固然不叫真,但卻也不是假,他們修的是自己的一股意,當他們將自己的意走到極點的那一刻,他們的道,便成了真正的道!”
猴子似懂非懂,“就是說,他們這樣做,就是為了自尋死路,與整個天下為敵,然後戰盡整個天下,來證自己的道,來領悟那一股意。意念,真的有那麼強大嗎?”
守夜人笑笑,“小猴子,你聽過一句話嗎?人的意誌,無極亦無涯,甚至有人將意誌修到了極點,練成了一種名為相信即存在的術法。”
小猴子的眼中露出精光,“相信即存在!也就是說,無常以後也有可能走到那一步?”
守夜人搖頭,“意誌的修煉,難上加難,就算是道祖也做不到,不過,天地悠悠,誰又能說的清呢?”
“藏經閣便是一把鎖,蒙蔽天下人的鎖,世人隻覺得藏經閣神聖無比,所有人都覺得看了藏經閣中的經書有用,但那都是別人的道,而能取卻不取便是得到戰意雛形的鑰匙。”
“那一把鑰匙就在那裏,可看到的人又有幾個?他看到了那一把鑰匙,也得到了那一把鑰匙,誰又能阻止他打開那把鎖,得到戰意雛形呢?”
背對著藏經閣,黃辰走了出來,他的背後,是滔天的大火,一卷卷由碎片拚起來的經文在這一刻焚為灰燼。
無盡的火海,飛揚的灰燼,如同一幅神秘的傳承在這一刻流傳。
黃辰還是黃辰,隻是,不是之前的黃辰,因為如今的他,已經領悟了那一股戰意雛形。
風來,卷起飛揚的灰燼,黃辰的紫蟒君袍衣衫飛舞。
前有猴子一斧子劈開了藏經閣的銅鎖,後有黃辰一把火燒盡了萬卷古經。
黃辰微笑著對猴子伸手,“猴子,走了。”
猴子忽然有一絲不願,“幹嘛一直叫我猴子,我也是有名字的,梁啟黎,三點水為水,刃為金,木為木,啟黎,日出東山,日為火,東山為土,一個名字五行俱全,是不是完美,羨慕吧?”
黃辰點頭,“好名字,我們該走了,梁猴。”
猴子噘著嘴,一臉不情願地跳上了黃辰的肩頭,“說了我叫梁啟黎!不叫猴子!”
守夜人饒有興趣地看向黃辰,然後問:“你的這一股戰意,準備取一個什麼名字呢?”
黃辰沒有回頭,接著向藏經閣外走去,他的口中輕吐兩個字,“唯我。”
黃辰離開了藏經閣,守夜人從搖椅上躍下,然後道:“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這麼浪費!萬卷古經,說燒就燒了。”
道完,守夜人伸手取下一本正在燃燒的古經,他的手並沒有碰到古經,他也同樣沒有用修為,但是那一卷燃燒的古經卻沒有落地,就在他的手中漂浮。
守夜人嘟囔著將茶壺放在火焰上烘烤,“真是的,連我的茶涼了都沒有注意,這麼大的火,沒有一點用處豈不是可惜了,這本書,用來燒水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