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是一個仙女,當年下凡采購的時候被你爸的帥氣所迷惑……”楊蓮花說道。
二狗看了一眼老媽。蓬鬆的頭發,淡黃的長裙。缺了一顆牙的嘴角旁邊還有一顆大大的黑痣,一雙三角眼微眯的正看著自己。二狗是怎麼也沒辦法把老媽和“仙女”兩個字掛鉤。
又看了看旁邊以一種不知名的方式躺在沙發上的老爸。滿臉的胡渣以及頭上最後幾根頭發扒拉在頭頂的倔強。劍眉星目,高挑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總透著絲絲笑意與溫柔。五官是如此的清晰標準。“哎,真不知道老爸這些年經曆了什麼,被老媽摧殘成這樣”二狗在心裏歎息。
“你們不是人?”二狗隨口無意識一問。
“你爸是人,我不是人。”老媽也順口答到。
“你個小兔崽子,你給老娘使壞!”老媽像是急眼了一般轉身朝臥室走去。
“老爸,躲躲吧!”
“沒事,坐下來吧”楊文君抬了一下眼皮說道。二狗卻明顯感覺到老爸的眼神從開始的柔和變得睿智且狡黠。正在二狗考慮避不避,怎麼避的時候看著老媽已經從臥室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個裝著一排排又一排排還有一排排針的匣子。二狗突然感覺腿有點軟,總有一種莫名的大恐怖。於是便打算轉身就打算開溜。剛邁開腿就聽到耳邊那令人聞風喪膽的聲音,聲音不大卻格外深入靈魂。
“回來,坐下!”楊蓮花不容置疑的說道。
“你褲子是怎麼回事?和哪個打架了?”
“沒,摔了一跤。”由於剛才的驚嚇,二狗已經全然忘記屁股上有個大洞的這種“小事”。
“去把褲子換了吧!”
“還是算了,反正等會也要脫的,也省事了。你還是挺出息的嘛,摔跤破洞都能這麼‘端正’”楊母似笑非笑的看著二狗。
“我……”二狗想要解釋什麼。
“好了,你不要說話了,聽我說就行”楊母強行打斷。
“我還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當時正值混亂的戰國時期,我的家人也就是你的外婆外公大姨小姨都在一場動蕩中被衝散了。”
“你別笑!”
楊母摸了摸手上那一匣子針瞪了二狗一眼繼續說道。
“在兵荒馬亂中我以為我必定會死,我不知道被馬還是被人踩了多少腳,感覺整個人都被踩進泥土裏了。沒人會停下來拉我一把,因為活在那個年代的人都知道慢下來就會死。就像我知道我會死。我的眼神開始模糊,已經察覺不到被踩踏的痛苦。”楊母頓了頓繼續講
“我眼前是一片漆黑,突然有一絲白光強行撐開我厚重的眼皮透露進來。一位白須白眉的老者隨著那道白光一同來到我的身邊,將我扶起。我突然之間感覺身體充滿了活力,好似剛才的混亂與我無關。試著睜開眼看著眼前的這個世界,一切都與之不同。不再是荒石,斷戟,殘肢和哀嚎!而是綠樹,青草,山川,溪流,還有坐落在山崖上竹林間的朵朵茅草屋,一切都是那麼寧靜與安詳。
看著完好的自己沒有一絲傷痕,一身潔白的衣服仿佛我本就屬於這裏。我不知道這裏是一個夢還是剛才那亂世是一個夢。我寧願那是個夢。”楊蓮花深深的陷入到回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