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原和胡青青跟著韓冬清又一次來到了趙府,在趙方瑞熱情的款待下,沈原也漸漸了解到了韓冬清和趙家之間的緣起之處。
這事要從五年前的秋天說起,興州程家的一個公子那時因為生意的原因到了金國的燕京,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和燕京紅塵寺的一個僧眾起了衝突,兩人大打出手之下,紅塵寺的那個僧人不小心被程家的那個公子打死了,這下子紅塵寺可坐不住了,當晚便派出人去要將那位程公子抓回去交由戒律堂處置。那位程公子打死了紅塵寺的僧人之後,自己也嚇得三魂脫體,七魄出竅,一幅六神無主的模樣,好在和他一起的下屬走南闖北慣了,早養成了臨危不亂的習慣。盡管紅塵寺的勢力很大,那紅塵寺的僧人又被自己的公子失手打死了,他的心中雖驚不亂,不慌不忙的將自己的公子拉回了住處,而後將逃離的路線人手,善後拖延的計策一一想好並安排下去,那位程公子果然安然無恙的逃回了興州。
可是,俗話說得好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程公子雖然逃回了興州,但紅塵寺的僧人死了,他們也不會輕易罷手,當下組織起金國的鳳翔馬幫,海沙幫和長白藥行的江湖勢力齊聚興州,就要逼著程家殺人凶手交出去,程家人雖然畏懼紅塵寺和金國各派的武林勢力,但那殺人的程公子怎麼說也是自己家的後人,哪能眼睜睜的將他送上絕路,可是,外麵的金國眾人氣怒勢大,又該怎麼辦呢?程家的家主程百川萬般無奈之下隻好向蓬山書院求援了,蓬山書院收到程家的書信以後,知曉了那程家公子與紅塵寺的僧人乃是因燕京的一女子所起的衝突,無良小僧夜裏采花,柔弱少女哀聲求援,少年心軟英勇出手,惡僧技短三招喪命。這就是整個事情的經過,蓬山書院的院長知道不是程家公子的錯,紅塵寺帶人欺上門去哪能坐視不理,便讓韓冬清下山處理此事,並且修書給芳菲閣,五湖商會,江南藥會和閩南海幫,邀他們共赴興州,隻為給那個幸又不幸的程家小子討一個公道,又或是討一條活路。
當時宋金兩國的江湖勢力齊聚興州,引起宋金兩國皇帝和朝中群臣的高度關注,生怕這南北武林之間因為此事而激鬥起來,所幸在韓冬清的斡旋之下,紅塵寺和程家終於達成了協定,紅塵寺不再追究程家公子的責任,而程家則需賠償紅塵寺十萬貫的銀錢和一萬匹的絲絹,麵對紅塵寺索要的巨額賠償,程家咬咬牙同意了,就在紅塵寺和程家要簽訂協議的時候,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站出來了,他對著紅塵寺的眾人說道,“你們這幫和尚好生無禮,氣勢洶洶的來到這裏不問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心逼害程家公子的性命,如今更加在事實未斷,因果不明的情況下索要巨額賠償,這世上還有公道可言麼?”
在場的眾人皆是南北武林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對於事情的前因後果也早已心知肚明,之所以閉口不談是為了給紅塵寺留一個麵子,可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毛頭小子隻一句話便要將這最後一塊遮羞布撕扯下來,而當時紅塵寺的在場的負責人是戒律堂的首座心宣,他當即對著那個少年說道,“哦,你可是質疑我們不斷事實,處置不公?”
那少年毫不猶豫的說道,“沒錯。”
一旁的心宣和尚聽了看著他笑了笑,便又對那少年說道,“那我來問你,古往今來,殺人償命是否天經地義?”
“這……”那少年被問的啞口無言,心裏麵剛想明白要說些什麼,一旁的心宣和尚開口打斷了他,“我再來問你,明良和程家公子可有約定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之類的江湖規矩?”,心宣口中的明良就是那個夜裏采花的無良小僧。
那少年這回提前將想要說的話語想好了,“他們是沒有過生死約定,可……”就在他想要說出程家公子為什麼要殺明良的話語之時,一旁的心宣再次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語,“我最後問你,明良可是死於程家公子之手?”
“是這樣沒錯,可是……”那少年還在竭力為程家公子辯護,想要挽回局麵,可那邊的心宣哪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當即對著他說道,“既然事實俱清,還有什麼好可是的,我紅塵寺取那程家公子的性命豈不是天經地義之舉?但是,我佛慈悲為懷,不忍因為一條生命的逝去又去殺害另一條無辜的生命,再加上程家公子乃是失手殺人,並無作惡之心,是以,經過貧僧和在場眾人的商議之後,我紅塵寺不再追究程家公子的無意之舉,你卻還說我寺處事不公,我來問你,我寺處事哪裏不公了?”
“哼……”那少年欲要再說,一旁的心宣果不其然的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語,“再說了,在場的諸位無一不是江湖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都還沒有開口,你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如此詆毀我紅塵寺究竟有何居心?可是受那程家指使而來?”那場中的心宣和尚說著轉頭對著自己身邊的一個小僧說道,“明義,你可知他是哪家的少年?”